原非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镇定的人突然像是被刺激了一下,他皱起了眉,语气冰冷:“……我在刚刚还认为你或许是一个合格的族长,但你现在的表现,还能正常和我谈下去吗?”
小孩顿住,他咬了咬牙,眼眶红了。
原非看着他:“你既然没有能力和我谈,我们直接到你们部落找其他的人。”他停顿了一下,下巴指了指干药草:“不想伤口感染加重,最好敷上药。”
原非说罢站了起来,打算出去找岐,然后直接去大翼部落,但到树洞口的时候,他猛的停住,眼角凌厉的抬起,他转头竖起食指在唇边做出嘘声的动作,这幅样子完全让小孩愣住,不动了。
耳边沙沙的声音靠近,脚踩着蓬松土地上的声音十分的清晰,这脚步声不像岐的那么厚实。
原非身子一偏,背靠着山洞洞壁贴近,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的停住了一会,原非手腕一动,把腰后的骨刀慢慢拔了出来握在了手心。
趴在洞口的野豹发出示威的声音,紧接着“砰砰”是东西转到树干上的笨重声伴随着野豹的哀嚎声响起。
掩盖在山洞口的枯枝被轻轻的抬起,光线投射在洞口的地面上,半只乌黑的脚掌踩了进来,原非放缓呼吸,但不曾想小孩看清洞外的人,瞪大了眼珠,眼红欲裂,直直的冲了过去。
洞口边的人也大半个身子探了进来,黑乎乎的大脑袋,头发编成一些繁琐的辫子,他显然有所准备,在看到小孩的时候,手臂一抬把小孩手中已经断了的长矛一把抢过,拎起小孩的一只胳膊,直直朝原非躲着的地方摔去。
小孩被直直的丢了过来,撞到原非的腹部,让他沿着动壁退了几步,脚后跟陷进地上的泥里,原非把肚子上的人一捞,放在地上,抬头的瞬间,一只手臂横扫了过来,对着脑颅的位置,带着强劲的风击了过来。
原非瞬间脖颈骨朝后一压,抱着小孩在地上滚了一圈朝洞口滚去,他手臂一伸把小孩推出洞口:“出去!”话音落地,他眼眸一凛,反方向躲去,但闪躲不及时,长矛顺着他手肘的皮肤戳刺了进去,手中的骨刀掉到了不远处。
来人狠狠把长矛钉进到原非的手肘上,鲜血匀开,长矛一寸寸的旋进,原非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他直接扣住来人抓着长矛的手腕,手呈砍刀状对着小臂上一个位置狠狠的砍下,击中了酸麻的地方。
然后原非趁着来人手臂力道一松,纤细的手腕骨一拉一动,生生把来人的肩膀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扭转开,随即他从地上窜起,手掌划拉,抓起地上的骨刀一扬。
“刺啦”一声,来人只感觉到脖颈被一把锋利的刀刃抵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视线变得血红,鲜红的血从他的脖颈处四溅起,血沫飞升到了半空中,映在了滚到洞外才站起的小孩眼眸中。
那种刺目的红晃动花了他的眼睛,他看到那个雌性站了起来,面色淡然的拔出戳刺在手肘上的长矛,鲜红的血从地上倒下的人的脖颈上一股股的留出,这个山洞沾染着浓重的血气。
他回过神来,朝原非走去:“你是一个雌性?——你叫什么名字?”
原非额角的图腾艳丽得明晃晃的,他觉得这小孩是不是吓傻了,低垂下视线道:“我是雌性。”
***
暗色的夜里,寒风吹得稀稀疏疏作响,原非靠在树干上,受伤的手肘被岐用兽皮紧紧的绑住,不知是不是绑的太紧,他现在手腕骨上灵活的转动着骨刀,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他动作漫不经心,锐利的目光看向前方的大翼部落。
大翼部落在陡峭的山壁上,这就是为什么很难攻破的原因,占据足够优的地理位置。
“火巫,现在,你们部落周围都围着密密麻麻的人,只要一现身。”原非最后一个字尾音拉长,是什么情况不言而喻,半响,他把头转了过来:“还有最坏的情况,你们部落里面可能全乱了。”被围困了这么多天,没有食物,里面怕是已经乱成一团了
小孩叫火巫,岐猜得没错,火巫确实是部落族长的孩子,大翼部落被围困了很长的时间,储存的食物已经不够,所以,火巫的阿父带着部落几个雄性战士,偷偷突破了出来,想找食物带回部落。
但现在除了火巫,所有的人已经被杀了,野豹开始是跟着火巫的阿父战斗的,这也是为什么火巫到最后才吹响骨哨的原因。
火巫不说话,原非也不知声。
半响,去探路的岐回来了,他脸色从看到原非受伤之后就不好,浑身冒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路上挖到的根茎,比起春天的来说,很老,不够嫩,但足以裹腹,他把相对嫩的递给原非,剩下不好的才塞给火巫。
原非嘴里叼着嫩根茎,微微有些苦味,不太好吃:“怎么样,能进去吗?”
岐点了下头:“可以。”
火巫愣了,他看着岐,像个已经成年的雄性一样说话:“我们部落周围都被人密密麻麻的围住了,他们人很多,我们三个人打不过,进不去。”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你想从沼泽地过去?”
大翼部落的后方有不少的地方沼泽地。但沼泽地都是用来防范敌人的,人一旦陷进去,很难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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