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桑反手格挡住,但力量不敌,身子不断被压下,搏斗中岐身上黏腻的泥渐渐滑落,露出精悍结实手臂原有的颜色。
凹凸不平的长矛柄不断向下压,摩桑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流到了脖颈,他粗喘着气,想起原非中的毒,立马道:“你别忘了原非——啊啊!!!”
岐在他嘴里吐出原非两个字的时候,用无法抵挡的力道,让他手腕一松,岐手中的长矛柄戳进了他的眼珠里。
眼珠被戳烂,鲜血溅出,摩桑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不停的扑通身体,但被岐稳稳的压制住,毫无撼动之意。
惨叫之后,摩桑竟发出一连串的笑意:“哈哈哈哈,你杀了我,杀啊,他是身上的毒还解不解?我就是死了,也要拉着原非一起陪我,哈哈哈哈哈。”有原非陪他,死还怕什么。
“就这点毒,我自己能解。”原非不知何时站在岐的身后,冰雕一般的脸,透着苍白,但却不脆弱,他拔起地上的断刀,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摩桑:“这是什么猎物的骨头制成的 ,或许不是猎物?”
“你能解?哈哈哈哈,原非,自大也要有限度。”摩桑满脸狰狞扭曲,配上他此时的样子,更让戾气完全凸显了出来,他完好的另一只眼珠瞪大得像是索命一般:“你陪我一起死!!”
岐手中的长矛柄又入一分,摩桑开始四肢抽搐,惨叫声混合着大笑声从他嘴里发出。
原非捏了捏额头重复道:“再问你一遍,这是什么做的,哪来的。”
没有任何回应,原非淡声道:“那你只能失望了。”只要给他时间都不是问题,而从中毒到现在,他没有马上暴毙,就说明这不是立即封喉的毒药,那就不算什么。
原非的口气完全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摩桑刹那间明白过来,原非真的能解毒。
原非:“既然问不出什么,留着是祸害,杀了。”
岐有些犹豫,原非看他眼眸的异色就知道他想什么,道:“我说我能解,死了的人我都能让他活过来,更何况一点毒,杀了——”
“啾啾啾!!!”
原非转头,脚后跟处那只所谓大翼之主的鹌鹑,正用他的嘴,琢击他的脚后跟,它看起来格外的卖力,但原非除了感觉到痒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他蹲在身,用手把鹌鹑拨开,这么小一只,要是被踩死了就麻烦了,毕竟……这是大翼之主。
大翼之主被拨开显得十分的愤怒,他重新又冲了上来,孜孜不倦的开始它的攻击——啄击原非的脚后跟。
“……”原非朝岐道:“它想干什么?”
岐:“不知道,听不懂。”
大翼之主:“啾啾啾!!!”
原非看了它半响,试探性的朝旁侧开,让开一条道来。
果不其然,大翼之主立马不叫了,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去。
原非:“……”这是让他让道的意思啊。
大翼之主跳上了摩桑的胸口,跳开他身上的血污,最后爬到摩桑脸上,用它只有绿豆大小的眼珠去盯摩桑完好的那只眼珠。
空气安静,原非没动,岐动,一把拎起大翼之主丢到了地上。
“这是在祭司之地,用水里捕捉到的怪物做的。”摩桑突兀的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听起来轻轻的,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原非一诧,他猛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成一团的大翼之主,转头看向摩桑,声音冷冽,带着试探道:“怪物?……是鱼尾人身,上身有四只手的东西?”
摩桑呆若木鸡:“是,我们捕杀了全部。”
“那东西攻击不弱,你们,”原非顿了一下道:“你们难道用活人做饵?引那些东西?”
“是。”
“你们怎么知道它们的骨头可以做武器的?”
摩桑:“祭司占卜所得。”
原非整个人流窜出锋利的力道,眼尾透着冷意:“祭司是谁?”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吐清,原非蓦的伸出手抓住岐的胳膊把人拽了过来。
瞬间摩桑地下的位置窜出一根藤蔓,藤蔓尖缠绕住摩桑的脖颈“咯拉”一声,眨眼绞断了他的脖子。
原非凛然的眼眸转动,猛的朝旁看去,能驱动藤蔓的只有他和曾经已经死了的黢。
藤蔓绞断了摩桑的脖子松开之后,就朝原非击了过来,岐一把拽住,原非反手手中的断刀挥下,把藤蔓尖砍了下来,藤蔓干瘪失去水分。
这段时间,侵入的人潮退去,已经遍寻不到踪影。
***
火堆烧得噼里啪啦,原非靠在帐篷里,身上披着柔软的兽皮,他半磕着眼帘,一条腿半曲着,眉毛不舒服的拧住,头疼得厉害,那把用人鱼的骨头做的骨刀上抹的毒,他已经用蒲公英给自己治愈了,但岐怕他没精力,硬是割了一碗血,敷在他额角的图腾上,现在已经清洗干净了,但在这不太通风的帐篷里,夹杂着一些帐篷原有的酸腐味刺激得他脑神经一股股的在跳动。
没一会,岐进来了,他不知去哪洗了身子,带着一身的寒冷的水气,肩膀上还趴着圆滚滚的大翼之主正闭着眼睛打瞌睡,大翼之主很喜欢岐,甚至岐能从沼泽地里爬出来,原因也是它,此时它整个的靠在岐的肩膀上,偶尔舒服的蹭一蹭,倒是让原非想起了祭司之地的大蛇也是这样,不同的是,大蛇在喜欢岐的同时对原非也是友好的,而大翼之主明显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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