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舟还是给苏姨打了个电话,苏姨也没接电话。
一个小时前。
苏瑾辞走出ktv,靠着门口的柱子,看着外边一大坨一大坨的人群,心里莫名有了些寂寥。
原来外面这么热闹么?
是的,一直如此。
苏瑾辞叹了口气,从口袋掏出了烟,烟盒是瘪的,就剩下两根了,苏瑾辞有些烦躁的捏了一把烟盒,打火机摁了几次才喷出了耀眼的火苗。
尼古丁入肺,苏瑾辞从鼻息间喷出灰白的烟雾,他满脑子都是沈长舟刚刚的那句话。
你相信重生么。
为一人而生。
苏瑾辞手指间夹着寥寥火星的香烟,任寒风吹得他火光颤动,是的,他相信。
他跟沈长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同穿过不知道多少条裤子,如果按感情方面来说,沈长舟真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三岁把自己的早点送给幼儿园的一个小美女,六岁帮女同桌系红领巾,十三岁扯前桌姑娘的内衣带子,一直混到了唐鱼这。
沈长舟完全符合现在小姑娘的审美标准,英俊腿长,篮球一流,痞帅痞帅的,唯一没追到的就是唐鱼,唐鱼喜欢暧昧,一直吊着沈长舟,别人不清楚,可苏瑾辞知道,沈长舟说是追了人家两年,其实也没多喜欢唐鱼。
在苏瑾辞都要以为沈长舟会靠着自恋过完余生的时候,沈长舟突然就开始对周阴大献殷勤,那种好带着踏实和成熟,这是十八岁的沈长舟所没有的。
还有那突飞猛进的英文水平,早起早睡的生活作息,还有他对许零的警惕……
是,沈长舟变了。
或者说现在这个是沈长舟,过去的那个人叫沈无舟。
苏瑾辞微微仰起头,印入眼中的是闪烁的霓虹。
他深深叹了口气,热气混入空气中变成了白色的烟雾。
苏瑾辞把烟掐灭,烟头掉在了地上,他手插着口袋,沿着这条马路一直往前走。
走到那家宾馆时,苏瑾辞停住了,房卡还在他口袋里,犹豫片刻,苏瑾辞还是进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
就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
苏瑾辞刷开门,把灯打开,许零还是以他们走之前的那个姿势安静的睡着,苏瑾辞不知道该说他睡相好还是不好。
苏瑾辞把门轻轻关上,开了一瓶宾馆房间里准备的矿泉水,冰凉的液体入喉,倒是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苏瑾辞拧了一把矿泉水瓶,深吸一口气,才把水瓶放下,他慢慢走到许零身边,低头看着他,许零长得白,在灯光下更是显得有些煞白。
他确认自己是个直男,第一次遗精是梦见了初中的音乐老师,他承认自己比起肥臀巨乳的更喜欢清瘦的小美人,可不管怎样,那前提都是这个人是女人。
如果沈长舟真的是重生的,那他这么敏感自己和许零的事,是不是他和许零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苏瑾辞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
“许零。”
苏瑾辞突然开口,可许零依旧安睡着没有回答他的画。
许零不说话,并不影响苏瑾辞自顾自的说着:“你觉得老沈他变了么?”
苏瑾辞在他身边坐下,柔软的大床上只有他们两个。
“他说他是重生回来的你信么?”
说着苏瑾辞就自己笑了一下,“挺扯的对吧。”苏瑾辞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可是我相信啊。”
睡着的人是不会说话的,也不会配合说话的人。
“你都不知道老沈那个人有多混蛋,他在我家蹭吃蹭喝了十几年,除了跟我玩在一块,对我爸妈从来都没有一个好脸色,因为他怪他们,如果沈叔叔当年没有替我爸挡那一枪,他的家就不会散。”
苏瑾辞抓紧了自己的手,垂下了头,“我妈一直要我照顾好他,所以他做错事我背锅,零用钱对半分,他不学习,我陪着他玩,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你知道有多难得么?你那天夸我妈做的菜好吃,我妈兴奋了一个晚上,连我爸都难得没板着脸,他对于我父母来说是救赎,也是另一个儿子。”
“后来他开始对周阴好,给他带早餐,带他蹭午饭,为他改名字,细心得更老妈子似的,有时候我看着他们俩秀恩爱就讨人厌,可心里还是衷心的祝福的。”
“有些事我已经太久没跟人说过了,你继续睡哈,别被我吵醒了。”苏瑾辞叹了口气,继续讲道,“老沈哭了的那天我真是惊讶坏了,他从来都没有为谁这么哭过,更别说是因为一个男生,真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喜欢男的,打动老沈这个人实在太难了。”
“你都不知道他们以前,他们刚被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高一,我问他是不是真的,他就很随意的啊了一声就这么被带过了,周阴以前也给他带过早餐,周阴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他转手就可以送给别人,高二运动会的时候,他让周阴去替他跑五千米,周阴中途倒在跑道上,他连看都没有看周阴一眼,周阴为他被孤立,承受了多少谩骂,就光我看到的,周阴就被人逮住打了八回,如果不是他的默许,怎么可能有人敢去动周阴……很渣对吧,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开心……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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