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辞背脊一下绷紧,“你说什么!”
沈长舟把门打开,“进来再说。”
沈长舟丢下这句话,转身进去,沈家安静得可怕,就连沈长舟也很少在这过夜。
苏瑾辞跟着进去,把门带上的时候苏瑾辞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不太明显,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细微动作。
沈长舟给他倒了热水,“刚烧的。”
苏瑾辞点了个头,手紧紧握住玻璃杯,就好像感觉不到杯壁灼热的温度一般。
沈长舟看得轻轻叹气,把他手里的玻璃杯取出来,怕他烫伤了手,“我和阿阴都是二十七岁死的,许零要比我们早七年。”
七年。
许零才二十三岁时就去世了,那样年轻的时候悄然离去。
沈长舟用平缓的语气跟他叙述着:“我大三那年出了点事,许零为保我,被许爷断了三根手指和一条腿。”
苏瑾辞诧异的看向沈长舟,唇瓣颤动着,手不知觉的握在了一起。
“许爷是给他姓的人,三根手指一条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这他妈算个屁法!”苏瑾辞突然猛地一拍茶几,桌上的那杯水震了一下倒了满桌。
沈长舟边叹气边拿纸巾擦干净,“你先冷静了再听我说。”
苏瑾辞顿时哑然,还有些无措,“我,我冷静了,真的。”
“你对许零的了解是什么?混黑道的?长得不错?还是活不错?”
苏瑾辞低了头。
“瑾辞,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知心姐姐,能直接说的话我也懒得拐弯抹角,我还是那句话,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许零,是我欠着他的,这恩我不能不还,但是绝不会用我最好的兄弟去还。”
字字珠玑。
最好的兄弟,苏瑾辞从来没听过沈长舟这么明确的表达过,没想到这个身份却用在了这里。
“三年后,许氏和黄氏闹得不可开交,许零被作为放弃品被许爷亲手送到了黄老爷子手上,一个星期后,好好的人成了一堆烂肉。”
苏瑾辞眼泪涌了出来,水雾迷了眼,眼前是那天夜晚躺在红色机车上身影掀长的男人,那泛蓝的眸色融合于黑夜的装饰,是圣诞夜的那天醉酒脸红的傻样,是白灼灯下白皙的脸庞……那么好的人,却落了一个这样的结局。
沈长舟叙述时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刺激到苏瑾辞,可苏瑾辞还是哭了……因为在苏瑾辞心里许零是另一个存在,不是愧疚也不是朋友。
大三那年的种种,愧疚和悲切几乎往将他吞没,好在周阴一直陪着他。
苏瑾辞是他的兄弟,苏家的恩情他难以为报,许零是他的大哥,从他目中无人的中二期就一直护着他最终为他丧命。
如果两个人真的能有一个好结局,他又怎么会去阻止,可现实的力量总是比飘渺抓不住的爱情要强大得多,爱情的承诺是最没有用的,无论你是真心许诺还是随心而说。
“还三年,我们可以改变的,可以的!你和周阴都重新在一起了!”苏瑾辞急着去找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无论许零会不会和苏瑾辞在一起,沈长舟都会去做的,但是不论是上辈子还是如今事实还是没有变过,“许爷很有能力。”
不然也不会把许零抓住了一辈子,那么短的一辈子。
“可是我们总该试试啊!”苏瑾辞哭得破音了。
“别哭了。”沈长舟扯了纸给他,“我都跟你说清楚了,选择权还是在你身上。”
苏瑾辞沉默了。
苏瑾辞哭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沈长舟垂了下眼,笑笑:“甜么?”
周阴咬着吸管点头。
“是么?”
周阴眨了眨眼,他怎么觉得沈长舟笑得好苦,他是这么想的,身体也这么做了,他倾身过去,被奶茶润红的唇贴在沈长舟的唇上,又在沈长舟时离开,声音好像裹了香甜的奶茶香,软软糯糯,“甜的。”
沈长舟眼里的笑意散开,“嗯,甜的。”
周阴眼睛一弯,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得不像话,沈长舟舔了下周阴碰过的唇,笑道:“那再甜一下?”
“你……”周阴嘴唇微张,沈长舟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最好是直接吻上来的那种,可是当周阴说完时沈长舟就开始猛咳嗽:“你不咳嗽了?”
沈长舟:“……”
沈长舟边咳边安慰自己,最好的爱人就是这么时刻惦记着自己的身体健康。
“咳咳咳咳咳……”
沈长舟这一下咳得太厉害了,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周阴连忙上前给他顺背。
动静太大,连苏瑾辞和许零也返头来看,苏瑾辞问许零:“你给他下毒了?”
许零:“……没有。”
苏瑾辞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他刚还说他请客,要死也得等到付完账后。”
许零:“……对。”
媳妇说的都是对的……
沈长舟咳了半天总算缓了过来,周阴给他在旁边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沈长舟直接一口就灌了一瓶,嗓子才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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