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怎么不明白呢。他点点头,说:“知道了。”
不过周海荣就没他大哥那么好说话了,肖遥是他的对象,这不入流的样子被拍到了,发到他所在的朋友圈里,他不但觉得丢人,还觉得肖遥这是故意的,故意要气他,报复他。
尤其是拍了这个视频的人,还在他们共同的群里阴阳怪气地说:“哎呀,二少,这是你们家那个小帅哥么,可够辣的呀。”
周海荣气的不行,问肖遥:“你这是要干什么?”
肖遥能接受周海权的训斥教育,不代表他能接受周海荣对他的嫌弃和批判。他红着眼,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真对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周海荣痛心又厌烦地说,“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到底是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了。他只觉得肖遥很陌生,甜蜜它不知道何时不见了,他见到肖遥,就觉得累。
肖遥只是哭,不再说话。
七月,就这样在肖遥的哭哭啼啼当中来了。每天早晨见到他,眼圈都是红的,人也蔫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这真的不是他装的,他最近失眠的厉害,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白天要去学校上课,没课的时候就要去戏剧团排演《牡丹亭》,说真的,唱戏对他来说非常吃力,沈星之虽然一向偏爱他,但舞台上却特别严格,他有点心力交瘁,精神就跟着恍惚起来了,走路都是浮的。
周家人大概都知道他们俩出问题了,而且还很严重。周海权每天早晨起来都要看到肖遥红肿的双眼,也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他问周海荣:“怎么又闹起来了?”
周海荣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包括上次酒吧的事:“他就是疑心病,我说什么都不信,我还有什么办法。”
周海权说:“没办法,就不管不问了?”
周海荣抽着闷烟:“让我再想想。”
周海权伸手就将他嘴里的烟给掐了。
周海荣其实想打退堂鼓了,结婚的事恐怕要放一放,他甚至想他们俩这种情况,或许肖遥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更好一些,大家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但他开不了口,只能期望于肖遥自己主动离开。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就越来越迫切希望肖遥能主动一些,潜意识里不知不觉地就开始故意冷淡肖遥。这虽然是人之常情,但心底到底有些愧疚,所以便常常在外头加班,每天都回来的特别晚,出去的特别早。
肖遥也忙,两个人就没什么见面的时间了。
沈星之对肖遥特别不满意:“你演的春香,是最活泼靓丽的一个角色,可你看看你,整天提不上神来,嗓子也越来越差了。”
“对不起,”肖遥鞠躬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明天你不要来了,”沈星之说,“好好在家调整调整,调整好了,就继续唱,调整不好,趁着如今时间还早,就换人。”
肖遥攥紧了衣角,忙说:“师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以最好的状态回到舞台上来的。”
肖遥面临了人生重大的危机,他千辛万苦钓到的男人,如今对他冷冷淡淡,似有分手的迹象。他好不容易拜到沈星之门下,沈星之似乎也对他失望了。
周海荣的爱人,沈星之的徒弟,这两个身份,是他赖以翻身的根本,失去一个还好,失去两个,意味着他要一切从头再来。他不怕重头再来,可是他如果从头再来,身价却已经不复从前了。被豪门抛弃的男人,被大师放弃的学生,有这两个头衔在他身上,足够压得他青春逝去也不得翻身。
以后哪个阔少还要他,哪个戏社还收他。
肖遥真切感受到了炮灰受的绝望。
七月的天气,特别热,晒的人头脑发晕。肖遥又病倒了,这一次是劳累过度。
最近他瘦下去的速度肉眼可见,周海权都怀疑他生了什么病,在肖遥住院期间,顺便给他做了个检查。可是医生说没什么毛病:“应该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周海权很担心他得抑郁症,想着找个机会,一定要让肖遥散散心。
感情上的事,王姨也帮不上忙,只能每天换着花样做点好吃的,不过不知道天热还是身体不好,肖遥食量很小。她说:“你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呢,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呀。”
肖遥蔫蔫的,也不说话,整日躺在床上,也不出门了。
肖遥越心慌,抓周海荣抓的越紧,见周海荣就哭,妄图得到男人的怜悯。可是人都爱看笑脸,谁愿意整天对着一个病恹恹哭唧唧的男人。肖遥一边拿着卫生纸抽噎一边想,要是他哪天突然做回自己不哭不闹了,周海荣会不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他这边病了,《牡丹亭》那边却不能一个班子都等他,只好找人替换了他。不用说,这对于原作的肖遥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他专门拖着病体去找了沈星之一趟,但沈星之不在,是苏括见的他。苏括说:“你别的别管,先养好身体,以后演出机会还多得是。”
肖遥回来的时候,在南江大桥上趴了好久。
他感觉自己走投无路,于是决定破釜沉舟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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