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成本身就有很多问题不说,修为也微薄,不能自保、帮不上忙不说,还极有可能会拖后腿。在当前这种局势之下,也确实是很为难左天行。
尤其是,在他们景浩界与那位天魔童子的这场对弈上,还掺入了第三方……
净涪本尊点点头。
他回身,看向了丁承平、江倚琴等八人。
丁承平、江倚琴等八位大修士也都不闪不避地看着净涪本尊。
净涪本尊微微低头,向着他们合了合掌,“那么,就劳烦诸位随左天行一道走一趟了。”
丁承平、江倚琴等人对视一眼,没立即答应,而是先与净涪本尊确认道:“所以,你的决定是要让我们帮助左天行?”
净涪本尊放下双手,他看着对面的那八位大修士,点了点头。
江倚琴和旁边的几位大修士对视一眼,正要说些什么,旁边丁承平就皱了眉头,“净涪,你可知道那个皇甫成的背后是谁?”
“你是真的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选择庇护皇甫成,就是选择将自己置身在诸天寰宇一众大修士的对面,面前的这个比丘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对于净涪,与他交手数个回合却始终落败的丁承平尚算了解。
他知晓这个净涪比丘必定和那个皇甫成没有太多的交情。
笑话,那个皇甫成的身体可原该是这个比丘的。
一个夺舍者和被夺舍者之间,能有什么交情?更别说是净涪这样的人,不对皇甫成报复已经算是难得,还要庇护他?
说是因为交情什么的,谁会信?
必定是因为这人的某一种谋算,必定是因为某些利益。
可就算是出乎谋算和计较,面前这个比丘也是真的确定要站立在诸天寰宇一众大修士的对面?
诸天寰宇之大,世界之多,丁承平自觉自己都不能计量,他相信净涪也不能。
不是他不信净涪能有这个手段,而实在是,要做到那种地步,要对世界有如斯深刻且真实的认知,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人所能达到的极限。
而诸天寰宇之中,广袤无垠世界里,谁又真的数得清有多少位大修士?谁又知道他们中,又有多少人对那位天魔童子敢兴趣,还有多少人与那位天魔童子有仇睢?
或许有人知道,但那些人,却绝对不会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同样的,也不可能是净涪。
丁承平定定地看着净涪本尊,最后问了他一遍,“你真的确定吗?”
净涪本尊没有闪躲,他直直地迎上丁承平的目光,“倘若事不可为,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事情真走到了那一步,净涪本尊也不是不能撒手。
毕竟到得那时,他已经尽力了。
诚如丁承平所想,净涪本尊这连番动作,并不是真的因为他与皇甫成之间有什么交情,而只是单纯的出于他自己的谋算,以及多多少少的,应皇甫成的配合而给予的一点庇佑。
倘若真事不可为,净涪本尊自然也不会死拧着。
丁承平看见净涪本尊的脸色,也没再说什么。
他点了点头,重新应上早先净涪本尊与他说的话,“可。”
丁承平既应了,江倚琴一众人等也都同时点头道:“可。”
应声之后,江倚琴又加了一句,“如此,我等与比丘之间的因果便算了了。”
净涪本尊也是一点头。
左天行见他们已经达成共识,便也跟着丁承平、江倚琴等人作了一礼,“那便请各位随我一起走吧。”
左天行领着丁承平、江倚琴等人纵光走入了混沌海中。原地里,就只剩下净涪本尊以及那五位大修士。
到得这个时候,五位大修士也已经整顿了心态,望定净涪本尊。
净涪本尊回望他们,眸光一动,问道:“诸位可是有什么请教?”
五位大修士一并摇头,然后同时,往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仅仅就只是寻常凡俗在他们世界中寻寻常常迈出的一个步伐,并没有特意施加神通,也没谁想要踏过多长多远的距离。
然而,当这五位大修士踏出这一步之后,他们脸上、身上乃至心神上的气势都陡然发生了变化。
如剑出鞘,又仿似春芽破衣,
这些变化的气势并不全是冲着净涪本尊去的,还有相当份量的一部分,是冲着他们自己去的。
那些气势化作了剑芒,化作了扫帚,似是劈砍,又似是横扫,直接落向了他们自己心底的那些阴影。
扫荡阴影的同时,五位大修士俱各往净涪本尊的方向望了过去。
净涪本尊微微眯了眯眼。
那五位大修士中,终于有一位出声答道:“不,是我等需向比丘请教。”
净涪本尊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只直接到:“请。”
哪怕是净涪本尊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在这五位大修士心中留下阴影。
对于寻常的凡人来说,被什么人或是什么事留下心理阴影,顶多不过是稍稍畏惧又或是躲闪躲避而已,并不如何重要。可对于修士来说,尤其是大修士,这样的心理阴影,是有可能形成心魔的。
而心魔,不论对于哪一个修士来说,都是隐患。
没有人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隐患演变成灾难而不动手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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