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和点头,却又问沈安茹和净涪:“两位可愿为此见证?”
沈安茹此时也是端正了神色,应道:“愿。”
净涪在一旁也是点头。
齐东和再一点头,脸色却仍是庄重而严肃,他收回了视线望着程沛,道:“如此,请小师弟拜师。”
程沛将手里的线香横放捧在身前,跪在蒲团上,向着司空泽的灵位行了拜师礼。
司空泽看着程沛一丝不苟地行礼拜师,脸上渐渐地浮出了几分喜色,他看着程沛的眼神彻底地柔和了下来。
见程沛行了拜师大礼,齐东和的眼神也是柔和了几分,即便没有司空泽那么明显,但齐东和却也是真的将程沛当成了自己的小师弟。可仪式还没有结束,齐东和也就还站在原地,看着程沛继续沉声道:“请小师弟拜见师尊。”
所谓拜见师尊,其实也就是给司空泽的灵位上香。
程沛将横捧着的线香燃起,学着齐东和的样子,三拜过后就将手里的线香恭恭敬敬地插入香炉里。
到了这会儿,拜师礼便算成了。
齐东和朗声道:“礼成。”
程沛退后三步,看着蒸腾的烟雾模糊了灵位上的金粉。
齐东和却上前两步,从袖中取出一块混沌色的阵盘,先向着司空泽的灵位拜了一拜,然后才转身递给程沛:“这是师尊生前的得意之作,如今由我转交给你,便也算是师尊给你的拜师礼了。”
程沛双手接过,又捧着这个阵盘向着司空泽的灵位谢过,这才将这阵盘拿在手里细细查看。可程沛到底见识浅薄,年纪又小,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出个好歹来,只知道这阵盘拿在手里沉得很。
司空泽本来是要给他介绍一番的,但他还没有开口,一直注意着他动作的齐东和就开始给他讲解:“这阵盘刻画的是八方囚龙阵,虽说是困阵,但其实是困阵迷阵幻阵和护阵结合而成,可谓是威能强横。你拿了这阵盘,只要身上有着充足的灵石补充,哪怕是元婴期的修士出手,也能护得你一个时辰周全。”
要知道,程沛现在也就是炼气十一层的修为而已,和元婴期的修士隔了筑基期、金丹期整整两个大境界。如果是面对面碰上,也不需要那元婴期修士出手,单凭他元婴期的气势威压,就能生生将程沛震死,这差距就是这么大。
可现在齐东和却告诉程沛,只要他启动了这个阵盘,只要他有足够的灵石补充,就能从元婴修士手下护他一个时辰周全。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更何况能修成元婴的修士少有蠢人,程沛已经拿出了这个阵盘,他们见了,又如何不会知道这阵盘的来历?再要出手的时候,他们总会掂量掂量。这样,哪怕之后没有人救援,程沛多半也能从那些人中保下一条命来。
程沛肃容接下。
沈安茹听了齐东和的介绍,心中也多了几分欢喜。
拜师礼送出后,一切却还没有结束。齐东和又从袖底摸出一枚铜铃。铜铃只得巴掌大小,看着朴拙不起眼,但铜铃表面却绘满了一条条细密的纹路,看着神秘莫测。
齐东和将这枚铜铃递给了程沛,道:“你我同为师尊座下弟子,我作为门中大师兄,当有见面礼。”
他边看着程沛将这铜铃接下,边道:“那八方囚龙阵可攻可守,但比起防守,进攻方面还是有着缺陷,这枚三才铃上刻了三才剑阵,以音化剑,又以剑成阵,追求的是进攻。你收下,正好补足八方囚龙阵的不足。”
程沛又谢过齐东和。
最后,齐东和边取出一个玉盒递给程沛,边道:“这里头的玉简全是我在师尊座下学习阵法的时候师尊交给我的,其中天筹宗宗内传承的修行法门和阵法图录我已经拿出来了,所以这些便就给了你吧。”
他停得一停,又道:“师兄我如今继承了天机峰掌峰长老一职,执掌天机峰,本来不可擅离,但因为这一趟关乎师尊的本命灵宝,事宜重大,我也就出了天机峰,一路寻来,没想到找到了师弟你。”
“我出来已久,峰上事务繁多,我实在不好多留,师弟你又不愿意随我前往天机峰,我也就只能将这些留给你了。”
这话听着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对,但程沛却不为所动。他接下那个玉盒,点头诚恳地道:“多谢大师兄。”
齐东和也不在意,他点了点头,最后再给了程沛整整一匣子的线香,道:“若有事情,可燃起线香告知于我。”
他停得一停,看着这个小少年稚嫩的面容,认真地叮嘱道:“学习阵法的过程中也有很多危险,如果还没有弄个清楚明白,绝对不要轻易动手刻画阵盘。刻画阵法失败阵盘爆炸了还是小事,伤人伤己就不好了。”
“你真的不愿随我回山跟在我身边详细学习?”
程沛谢过齐东和的提醒,但对于他最后的建议,他还是摇了摇头。
齐东和见无法说服程沛,又看了净涪一眼,最后却只得一叹。接着他便告辞离开了。
这一场拜师仪式极其简陋,甚至因为程沛不愿入天筹宗,他连天筹宗弟子的身份铭牌都没有,只是得了两个阵盘和满满一匣子的玉简,而知道他师从司空泽的,也就只有在座的净涪、沈安茹和由齐东和交代下去的司空泽座下的一众弟子而已。而且因为程沛不入天筹宗,他注定就不会和其他仍在天筹宗上的师兄弟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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