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渊这会很冷静。
“尽力而为,咱们孤身来南陵,毕竟势单力薄,实在找不到就先放着,一切等我乡试过后再算。我这就去客栈看看林宏,顺便给他再请个大夫。”
说着,紧紧握了握赵慎的手。
“你记着,自己的安危最重要,别叫我担心!”
望进项渊认真的双眸,赵慎鼻头一酸,点点头。
“我晓得,你放心吧。”
夫夫两个分头行事。赵慎找来铺子伙计,四五个人风似的去了牙人那。项渊独自一人去客栈,中途又去请来大夫,等到了林宏那里,月亮都露头了。
短短半日功夫,林宏看着就似瘦了一圈,脸色蜡黄,嘴唇脱皮,恹恹的有气无力。
项渊请来的大夫诊了脉,又问清吃了什么药,便道:“这位秀才公吃的药正对症,只不过要想痊愈还需些功夫,药,老朽就不开了。秀才公要多喝水,不然体内缺水,人是要昏厥的。”
送走大夫,项渊亲自给林宏煮了热水备着,以便他晚间口渴用。
“张秀林不是和你住一间客栈?怎么不见他的人?”
林宏虚弱苦笑。
“前几日就退了房,搬去别处了。”
见林宏不想多说,项渊也住了嘴。对这次林宏替他受了无妄之灾,连累的参加不了乡试,项渊很愧疚。
“淙子不必如此,所谓时也命也,正巧这次我也没把握考得好,不如再等三年。”
项渊清楚林宏为人,他这么说,一半是真的对这次乡试没把握,另一半,则显然是安自己的心。
林博之此人性子淳厚,心思简单,项渊对他印象一直不错,出了这事,对他更是内疚。
等回了租住的宅院,赵慎还未回来。项渊倒了冷茶灌一口,对着烛火,眸色幽深。
有人不想他进考场,他就偏偏不如他们的愿。不但如此,还要发挥他最大能力,竭尽所能,一举得中,出口恶气!
月上中天,赵慎回来了。
小丫头已经找了出来,此刻正被看管在赵慎新开的铺子里。此事除了参与的四个伙计,再无人知晓。
“明个一早,我进了考场,你就把人送到府衙去,记着,能多张扬就多张扬,要大张旗鼓的送去。”
说完,又凑近赵慎耳边悄声嘀咕几句。
赵慎怔了下,眼底慢慢露出异样的神采,狠狠一点头。“我明白!”顿了下,又道:“我送你进考场。”
项渊望向他。
赵慎绷直嘴角。
“今个听伙计讲,上次乡试,有人专门雇了闲汉拦在路上,一旦被缠住,根本脱不开身,更别提进考场了。”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伙计讲的,而是经过这次下药的事儿,赵慎猛然记起前世今年的乡试真的发生过泼皮无赖当街拦人的事。当初那件事闹得很大,据说被拦的是一个挺有家势的秀才公,乡试过后,南陵知府很是整顿了一番府州治安。
项渊神色一凛,更加不想赵慎跟着去。
可赵慎铁了心,扭头铺开床褥,自顾说道:“我已经雇了四个打手跟着,你尽管放心。反正我定是要跟着你去的。”
项渊心底一暖,上前轻轻抱住赵慎劲瘦的腰肢。
“能得锦言,是我之大幸。”
赵慎很不习惯项渊这么文绉绉正正经经说话,一边不自在的想挣开,一边红着耳朵尖干巴巴说:
“瞎说什么,赶紧睡。”
“锦言这么着急,那我可不敢不遵命啊!”
谁知下一刻,这个项淙子就故态复萌,要搂搂要抱抱,嘴巴还嘟上来要亲,腻腻歪歪。赵慎可不敢跟他闹,明个是乡试头一天,大日子!
好不容易打发项淙子去睡了,赵慎自个也累得够呛,沾枕就着。
项渊闭着眼听那头的声响,待听到赵慎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这才微微翘了翘嘴角。
闹一闹,媳妇果然不再纠结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害林宏参加不了乡试,又害他虚惊一场,愧疚不安这件事。今晚能暂时睡个好觉。
第二日,天刚麻麻亮,项渊就已经准备妥当,随身提着的篮子里装着吃食和笔墨纸砚,赵慎不知打哪找来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提在手上,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步步紧跟。
出了大门,花钱雇来的四个打手,更是整齐一致,身着短打,手提木棍,雄赳赳气昂昂,不知情的人八成以为他们是要去找谁的不痛快,而不是去进考场。
项渊本还觉得赵慎是不是小题大做了,结果路走了一半,他就斯巴达了。
麻蛋,居然真的有人来劫路!
五六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无赖闲汉晃荡在街中间,对每一个路过的人嬉笑戏弄。可项渊看得清楚,自打他们出现,这些无赖就跟见着血的鲨鱼似的,慢慢开始围上来。而街上的路人,无论是赶考的秀才公们还是做买卖的人,不但无人伸手帮忙,反而一见无赖们不招惹自己,躲得飞快。
赵慎英气的脸庞此时不满煞气,握紧手里的棍子,声音冷得像冰碴。
“还真这么下作!”
那幕后之人一招接着一招,手段龌龊,真叫人恶心!
项渊紧了紧提着篮子的手,眼底阴霾密布。
“就这么点出息,将来也不会有多大作为。锦言,叫雇来的打手出面,你跟着我,不要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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