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如意_飞翼【完结】(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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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开始养育如薇,就再也没有留过手指甲儿,在身上熏过香,连脂粉都少了许多,恐伤了如薇小小的孩子。
她一个隔房的都如此,然而做爹的,却……
抱着如薇的手紧了紧,二太太看向魏国公的目光却充满了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哥!”等着罢!既然魏国公的主子都说随便用不要客气,日后,她叫如薇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随意败家,才满足了魏国公这一番慈父的心肠呢!
魏国公对如薇没有什么兴趣,又不是儿子,也不是自己心爱大的女子诞育,见二太太愿意接受便不再关心,抬头看了老太太身边芝兰玉树一般清美隽丽,仿若集合了天地秀色一般的美少年一眼。
他想到这些日子在朝中英国公每每奔走意图要给魏燕青寻一个体面又清贵的差事,比他做亲爹的都积极,心里不由对在外装可怜的魏燕青生出几分不耐,皱眉道,“我听说陛下唤你在御前,你若无德,便不要去,不然倒叫魏国公府蒙羞。”
“阿青这般人才若还叫人蒙羞,朝中人家都得去上吊了。”魏三飞快地皱了皱眉,之后眉目舒展了起来,拿泥金扇子抵在唇上一笑。
“他会什么!”魏国公对魏燕青充满了警惕,便沉声说道。
“都是历练出来的,咱们当年初入朝,不也是青涩懵懂?”又不是生而知之,谁能一上来就十分老练呢?
魏三却为魏燕青十分欢喜,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地说道,“就算有什么差池,不是有咱们做长辈的么。”
“我还年轻,日后还需父亲与三叔提点。”魏燕青见魏国公jīng明英俊的脸上隐隐露出不喜,心中却没有半分动容,缓了缓,便柔声说道,“我在御前还听说了一件事儿,仿佛是听说姨丈身边的一个侧妃韦氏有孕,这韦妃喜极而泣,仿佛还说什么能为姨丈生下子嗣是她乞求满天神佛修下的福祉,姨丈是她一生爱慕的人,她说如今能有子嗣,已经人生无憾,再也不后悔陪伴姨丈一场。”
这些话韦氏当然说过,禹王妃全都与魏燕青说了。
如意正陪着姐姐摸小狗仔,看它吧嗒吧嗒喝牛rǔ,听见这话,急忙偷偷儿去看身子一晃的魏国公。
魏国公看似平静,然而面上苍白到了极点,一双大手死死握紧,青筋毕露。
“韦氏倒是与禹王殿下qíng深。”老太太便皱眉说道。
“姨母也被感动,说能叫姨丈纳了这韦氏,还能两qíng相悦,也不枉当年的成全。”魏燕青柔声说道。
魏国公闭了闭眼,想到韦氏有孕,虽然应该在心里欢喜,却不知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知道女子若无子,就不能站稳脚跟,可是知道她真的有了别人的子嗣,他就觉得心里叫人重重地捅了一刀。
疼得后背心儿都是麻木了。
“书房还有事,儿子先走了。”魏国公浑身气血都在翻涌,喉间一股子腥甜血气,见老太太微微颔首,便沉沉说道。
他匆匆踉跄地走到了房外,绕过了游廊走到了无人之处停下,看着眼前盛放的繁花似锦,想到前些时候才见她的如花的容颜,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一股温热的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来,痛彻心扉。
她竟然真的那样爱慕禹王,一直不肯放弃,一定要给他生一个孩子!

第89章

魏国公匆匆而走,如意就知道大伯父心里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心上人有孕了,孩儿他爹不是我,这种悲伤的感qíng谁能懂?
男儿有血不轻呕,只因未到伤心处呀。
太惨了……
没有良心地同qíng了一下可怜的魏国公,魏九姑娘便滚去与姐姐们一同玩耍。
眼下几个女孩儿也十分忙碌。
不说西城侯府因对如月十分重视,因此这亲事从初chūn一直筹备到了盛夏,就是老太太也十分看重,毕竟西城侯府如今今非昔比,已经是朝中红人儿,不再是之前那个光有爵位要啥啥没有的空头侯府了。
虽然如月是小儿媳不必管家,然而至少也该知道一些,至少也得能经营颜宁院子里的大事小事。老太太把琴棋书画这些眼下没用的功课都停了,叫了几个女孩儿到了自己的面前来叮嘱如何看账本子等等,教导了很久,方才由着几个女孩儿自己如何行事,自己在一旁看着提点。
这一教导就又是半个多月,待如月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老太太方才满足。
她又出了两个在自己身边十分忠心jīng明的婆子随如月陪嫁。
如意也学了一些,觉得自己开了眼界。
她眼下正歪歪扭扭地坐在如月的怀里,巴巴儿地看如月的嫁妆单子,就见上头琳琅满目的,便好奇地问道,“这么多,大伯父给四姐姐添了么?”
心上人有孕对国公大人造成的伤害真是太大了,眼下魏国公大人正沉迷酒色,妄图忘记痛彻心扉负心的感qíng。
“添了些,父亲的意思,叫我体面些。”魏国公的原话是叫如月嫁过去就做一个大方的儿媳妇儿,拉拢妯娌讨好公婆,如果能叫西城侯最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儿,言听计从那就太好了。
只是四姑娘觉得这么个要求做不到哇!除非鬼迷心窍,不然一个公公,凭什么对小儿媳妇儿言听计从呢?她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应了父亲对自己的期盼,骗……收下了满意之后父亲慷慨给的嫁妆,果然觉得很划算。
尺高的白玉马,丈高的珊瑚树,宝石盆景宝光璀璨,她父亲不愧是国公,私房还真是很丰富。
“九妹妹喜欢什么?”如月侧目看了看一旁桌上的点心盘子,就见上头是熟悉的点心,出自西城侯府的,便笑问道。
“我只说四姐姐喜欢芙蓉卷,三公子就天天送芙蓉卷,看着就饱了。”都不换样儿,吃多了会呕吐的,魏九姑娘严肃地谴责了一下未来姐夫的这很不仁义的做法,见如月笑容潋滟地笑了,便撅着小屁股巴巴儿地说道,“三公子傻傻的,以后四姐姐嫁给他,一定不要叫他看话本子,看多伤身呀。”
见如月垂头默默地看着自己,她歪头想了想,挥着胖爪子咯咯地说道,“多不英俊。”
打从肥仔儿指出雪中寒梅之后,颜三公子就再也不肯见熊姑娘们了,如月深深地同qíng了一下,柔声道,“以后叫他每天都很英俊,是不是?”
“四姐姐知我!”
如意拍了拍胖爪子,从如月的怀里爬下来,之后低声说道,“五姐姐……四姐姐以后不要再心软。”
“姐姐知道。”如月没有想到原来自己是叫妹妹担心的人,面上露出了柔软的笑容,俯身亲了妹妹的胖脸蛋儿一下,弯起眼睛笑着说道,“亲亲。”
她难得有孩子气与自己玩笑的时候,魏九姑娘捂着软乎乎的胖脸蛋儿,顿时就惊呆了。
半晌过后,贼兮兮地看了看笑容秀美的姐姐,肥仔儿摇着尾巴就扑了上去,撅着嘴巴往姐姐的脸上拱。
姐妹俩嬉闹成了一团自然其乐融融叫人见之开怀,然而此时尚书府中,陈夫人看着眼前一脸颓败的苏尚书,双腿一软踉跄地倒在了座位里,看着虽然到了中年却依旧十分英俊的苏尚书,她张了张嘴儿,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很久之后方才颤抖地问道,“你说,陛下说准查了?”
这段时间弹劾苏尚书的折子一直都很多,可是却都被留中不发。苏尚书心里虽然忐忑,然而因到底被帝王信任,倒也有惊无险。
然而今日御史的折子上去,文帝竟然允许彻查,就算是真是完了。
苏尚书知道自己若事发只怕是死定了,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夫人眼前一阵发黑,一张嘴儿,眼泪就落下来了,哽咽地说道,“孩子们可怎么办?”
苏尚书罪过大了,至少也是个充军,她也不定是个什么下场,哪怕是这样,她既然嫁给他,夫妻一体,生死也愿意留在他身边从不后悔。可是她能够随着他一同过遭罪的日子,几个懵懂儿女何其无辜?难道也要因父亲的败落,落得个跌落泥土的下场?她想到儿女们要吃苦,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陛下待我还有几分qíng分,我,总是能求陛下饶了孩子们。”苏尚书也真是没有办法儿了,叹气说道。
赫赫扬扬风光无限的尚书府,败落起来,原来不过是一瞬的事儿。
“不要再去求国公府。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么个庶女,统没叫人放在眼里!”说起这个苏尚书就有气,当日听说魏国公几个庶女都养在老太太的面前,可见宠爱,因此便顾不得是个庶出急匆匆娶进门来,谁知道庶出里还有得宠与不得宠的,得宠的那个嫁去给声势日益厚重的西城侯府,万般宠爱,不得宠的这个生死随意,跟丢个没用的玩意儿一样丢给了尚书府!
嫁给他的嫡子!
欺人太甚!
“别提她这个晦气的人!”陈夫人再温和,却也是个重规矩的人,听说苏怀与自己说如画万般的心机夺了姐姐的亲事嫁进来,顿时就不快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还怜惜她!”
“这丫头,坏我大事!”若一开始是魏国公府得宠的四姑娘嫁进来,今日这事儿只要魏国公一句话就能遮掩,哪里这样艰难呢?
如画不亚于苏尚书的挡路石,听见她的名字,苏尚书就觉得晦气。
尚书大人觉得晦气不爱见她,然而此时如画已经披头散发地撞开了外头拦着自己的婆子媳妇儿的,一脸泪痕地冲了进来,眼见苏尚书与陈夫人都在,如画眼里喷泪上前就跪在了陈夫人的脚下,仰头抱着陈夫人的腿流泪叫道,“母亲!母亲我错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叫夫君回来罢!”
当日知道是她从中作梗没有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苏怀恨如画恨得咬牙切齿,从此再也不肯与如画同房。
他房中还有好几个通房丫头,有几个还是祖母赐的,当日如画都喝了茶善待的,眼见如画失势,顿时都上来踩一脚。
陈夫人也就罢了,厌恶如画却也不过是不肯见她,然而苏怀的祖母却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老太太,早就觉得孙儿委屈娶了一个没用庸碌的庶女,眼见如今如画在陈夫人与苏怀的面前失宠,虽然并不知道缘故,却胆子大了起来。
因是府中最大的长辈,苏家老太便对如画苛待了起来,晨昏定寝地叫如画在自己面前站着服侍,又要给捶腿又是要扇扇,一口水都不给喝。
如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虽在娘家的时候也给老太太打扇,只是老太太心疼她,不过是扇两下就搁开去,还得一个纯孝的美名儿。
只是这样的抱怨回去与好容易见一面的苏怀听了,当头就迎来了呵斥。
孝顺祖母还要抱怨,如此不孝没有良心,休了也是有的!
见无人给如画做主,苏家老太便越发变本加厉,又想着寻一个体面些的二房来给孙子,哪怕是穷门小户出身,可一定得是正头夫妻生出来的闺女。
她看不起如画的庶出,觉得这是侮rǔ了尚书府的血脉。
陈夫人满心都是要被抄家的大事,心里乱糟糟的,哪里还有时间理会小儿女房中事?见如画在自己的面前哭得心都烦闷,她顿时就恼了,只是她到底是个和气惯了的人,说不出刻薄的话,便呵斥道,“没有规矩!这是做什么呢?!还不出去!”
如画身上衣裳都歪歪斜斜的,再也没有之前的盛装jīng致。她看着邋遢,灰尘都满脸,半点儿都没有了勋贵之女的娇俏,蓬头垢面的,陈夫人便越发不喜说道,“你这个样子,怀儿怎么回来见你!”
虽然是呵斥,却也是提点。
苏怀是青涩少年,哪怕叫如画算计了一把,然而只要如画生得好,柔顺些,石头总有被焐热的那一天是不是?
那得gāngān净净,殷勤小意,而不是眼下这么一副灰里爬出来的样子呀!
就这么个样子,叫人怎么喜欢?!
“不是我,是祖母!”如画见陈夫人不喜自己如此,急忙哭着说道,“祖母说病了,叫我煎药,可是小厨房里连木材都没有,还是我亲手劈柴……”她伸出一双本十分娇嫩,如今全是鲜红木刺的手哭着说道,“水也没有,我亲手提了来的,想给祖母煎药,可是,可是……”
那些木材都是湿乎乎的,点不着不说,一点就全是黑烟,她被呛得差点儿死过去,还不知怎么了,连灶台上的药都打翻了。
“祖母骂我,说我是故意不给她喝药,叫她去死,母亲,我,我……”如画在魏国公府哪里见过这个,就算魏国公身边妻妾争锋,可是老太太护几个女孩儿紧也未叫她们被牵连过。出嫁过来的时候苏家老太虽对她冷淡,却也没有如此欺rǔ。
“给老太太熬药苦了你了?!这是不是一个孙儿媳妇儿该说的话?!”见如画给自己母亲熬药都要哭着告状,左右魏国公是指望不上了,苏尚书勃然大怒。
“药翻了,再去煎一碗就是,我哭到我面前,我能给你变出一碗药来?”这宅门儿里收拾人的手段,陈夫人门儿清,若不是如画确实叫她恶心,她总是要往婆婆面前给这个儿媳妇儿求qíng的,只是眼下她是真的不爱看如画与自己哭得不行的脸,又觉得她这点儿手段都没有,已经是疲惫到了极点,挥着手叹气道,“出去,出去!你如此软弱,日后,我怎么敢把……jiāo给你?”
她后头说得含糊,然而痛哭的如画却陡然心中生出几分不安来。
“母亲?”陈夫人从未有这样绝望的时候,如画便忍不住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
陈夫人只是摆了摆手,心里想着,就算苏家败了,该如何保全自家的小辈与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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