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辛氏入翼王府新婚才一个月后,顾文冕迫不及待娶了叶蝶梦做妾,叶蝶梦当时已然是珠胎暗结,入府没有多久就生下了庶子顾之明,辛氏心中恨得几乎要把叶蝶梦生吃,最终却还是因为顾文冕维护,不得已只能放弃对庶子顾之明动手,反而悄悄给叶蝶梦下了绝育药。
后来辛氏接连生下嫡长女顾海棠,还有嫡长子顾海朝之后,眼见着叶姨娘不再能生下一儿半女,腰板也就终于硬了起来,并且令自己稍小一些的嫡子,顶替了顾之明这个长子的名号,硬生生让顾之明从大少爷变成二少爷,辛氏的心气方才渐渐顺了下来。
却没想到这一次小产之后,会将辛氏心底的怨气,再一次全都勾了起来——秋拂心中清楚这些事情,知晓这都是辛氏逆鳞,闻言也不说些什么,只是小心安慰道:“王妃莫要伤心,您刚刚没了孩子,定要顾着自己……”
辛氏听到她这句话,用血红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晈了咬牙稍微恢复理智,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沉声喝道:“查!给我查!本妃的孩子不能无缘无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秋拂闻言忙低身应是,今日本来辛氏去见顾海棠,是想要给顾海棠送些吃的,却在她被锁的院子里小产,当时一看见大小姐扑过去,不小心将辛氏撞晕了之后,她们这些丫鬟觉得不好,立时令人将王妃扶回临江院,后来果真辛氏是小产了,更是令她们噤若寒蝉,此时辛氏醒来要查,自然是要从大小姐那边查起,这让秋拂觉得很是有些为难。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句,到底辛氏是要她从哪里查,耳边就在此时响起辛氏声音,即使虚弱也显得阴森森的,让人觉得脊背发凉忍不住后退:“这几日你可知晓,那个小贱种都在做什么?”
秋拂一听她问这话,顿时垂下头开始思索,因辛氏自落水之事后,总是派人瞧着溶梨院的动静,因此她在金嬷嬷走后,也是十分注意溶梨院,辛氏突然小产,怀疑溶梨院那边动手,可是再正常不过了——闻言她心中一惊,想了一会低声回道。
“回王妃,这几日四少爷都在院子里,闵嬷嬷也只能过手衣物,他身边的人并无接触过院里,还有大小姐那边的人,今日清晨的时候,那边的人来回报,说是请了三房的三少爷,现下估计在喝茶吃点心。”
辛氏听到这话,胸口顿时闷气上涌,知晓顾之素要做手脚,在这铁桶一般的临江院,的确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可她不管是吃的用的,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之后,她之前是多么小心翼翼,本来不应该会出现,她中途流产之事的!
如今顾之素没了嫌疑,甚至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害了她的人是谁?!
“不是他……那又是谁?!”
秋拂看见自家主子变幻莫测的脸色,也不敢多提醒她其实是顾海棠,将她一撞之下她才昏迷过去,直到辛氏自己骤然脸色一沉,自枕边拿出了一只幽紫色香囊,目光莫名的盯了那只香囊许久,待到看的秋拂都有点心惊肉跳了,辛氏方才将那只香囊递给了她,衬着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声音愈发低沉的有些可怖。
“去——将这荷包,拿给太医瞧瞧!”
秋拂就算心中已有预料,一瞧见辛氏拿起香囊,还是有些头皮发麻,一边是辛氏一边是大小姐,她身为一个丫鬟而已,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她都谁都得罪不起,只能为难的轻声提醒:“王妃可这荷包,是大小姐做的……”
“本妃让你去你就去,为何要这样多嘴?!”辛氏的眼睛已然全红了,显然因为这个失去的孩子,理智也跟着所剩无几了,可她表面上看来无比冷静,吩咐之时也很有条理,不光将那香囊给了她,还一一指了许多东西,包括桌案上的那些胭脂,以及她最近穿的衣物,“不光是这荷包,还有我近日吃的用的,不管是衣物还是胭脂,都拿去让府医瞧!”
秋拂攥着那个香囊,直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却没有任何理由违抗,只能心惊胆战的应道:“是,王妃。”
辛氏眼睁睁的看着秋拂离去,就算身体已虚弱的不得了,正是刚刚小产元气大伤时,丫鬟们在这样压抑的气氛里,以及辛氏利刃一般的眼神下,也没有一个敢上前劝说,让辛氏暂且放心休息片刻,整个屋子里只有滴漏的声音。
屋中静寂了不知多长时间,门外才匆匆行来了脚步声,先进门来的仍然是秋拂,只是不知为何她此刻面色,也白的堪比床上的辛氏了,一瞧见榻上的主子就霎时跪下,本来走之前手上攥的香囊,此刻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辛氏一见到她手中没了香囊,眼前就是一黑,知晓自己方才闪念的猜测,竟然很有可能是真的,她的声音就不自觉开始发颤起来,却强自压抑住自己的心底惊恐,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了?”
秋拂方才已然得到了可怕的结果,此刻闻言垂着头不敢发声,辛氏只能瞧见一个乌压压的发顶,心中一半犹如刀绞一般疼痛,另外一半却是霎时少了一块一样,呼呼的朝着空洞里冒着凉风,连声音都不复方才阴沉:“还不快说!”
听到这四个字,大丫鬟胆战心惊的抬起头,一边哆嗦着一边应道:“回王妃,府医和太医都在外面,异口同声说那香囊之上,仿佛有麝香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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