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千万注意身体,一定要息怒啊!”
辛氏在一旁瞧见这情形,也跟着跪在了顾文冕身后,抬手抹了抹微红眼角,压低了声音跟着道:“还请太夫人息怒!”
顾海朝随之撩袍跪下,给太夫人行了个大礼:“请祖母息怒!”
“你们都不必跪,我看你们没有错!”太夫人看着他们一家跪下,面上诡异涌起一丝红色,显然是气得很是不轻,手指颤抖的指着顾文冕道,“你觉得三弟死的很值,没有给顾氏门楣丟脸,还为你解决了麻烦,你的妻子和你的嫡子,是不是也是这么觉得!”
顾文冕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整个人都是一怔,面上竟有了一点不知所措,眼底深处跟着有了一点怨色,一旁的辛氏敏锐的发现这点神色,又不着痕迹的垂下头思忖,面上神色渐渐有些微妙起来。
“母亲,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戳儿子的心么?”
顾海朝见到自己的父亲,被太夫人这样的说,面上也有些茫然的唤道:“祖母——”“你三弟乍然就这么没了,这里面到底真相如何,还不是翼王殿下自己,空口白牙的说出来的,事先竟然一点风声都不露,翼王殿下可真不同寻常!”太夫人眼看着顾文冕难受,反而却好受了许多,靠在软榻上神色平静些许,手也跟着收了回来,目光之中有厉色闪烁,“可你倒是告诉我,从你嘴里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顾文冕被太夫人这样说,一时间面上也涌起怒意,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母亲,如今不管如何,三弟已经没了,这件事是事实——您这样怪责儿子,是想儿子遭受什么,索性来一个痛快么?”
太夫人没想到他负气之下,不仅没有好好解释的意思,竟然还敢跟自己顶嘴了,本来她身体就没有好,此刻更是眼前发花又发黑,气得脑门冒青筋差点又昏过去。
还好穗嬷嬷先一步发现不对,忙上前扶住了太夫人的胳膊,又拿起了一边盘子上的药茶,赶紧服侍太夫人喝一口,这才将将让太夫人平静下来,喘息了一口气指着顾文冕,眼眶更加红了几分道。
“你——”顾文冕仿佛是不想再在纠缠,顾文英到底是如何死的,反而骤然低身半跪在地,对着太夫人拱手说道:“望母亲息怒,如今三弟已死,三房却还未散,要追究的非是死因,而该是三房之后,何去何从!”
听到他说起三房的去向,太夫人终于镇定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耳边再度传来钱氏细细哭声,方才皱着眉头开了口:“怎么?翼王殿下又想说什么好主意?”
顾文冕见太夫人眼底,仿佛有着几分防备,面上涌现烦躁之色:“母亲,我和三弟之间,也是血脉相连,我不会害三房的!”
“要是那样,最好不过。”太夫人此时折腾了一番,也没有什么力气了,摆了摆手示意穗嬷嬷,给背后再垫上一个软枕,低头又喝了一口药茶,声音淡的几乎听不清楚,“有什么打算,尽快说了罢……趁着我还能听见的时候。”
顾文冕这一次就像没听到,太夫人话语中的讽刺,像是对这件事思忖已久,反倒神色平静的回答道:“照儿子的意思……三弟走后,三房之内只有一个嫡双,可以继承得了三房血脉,索性就赶在热孝时候,让三房的海逸定亲算了,也好对三弟有个交代。”
太夫人听到这话眼光微微一闪,面色缓和了些且没有反驳,而是沉吟良久迟疑着说道:“定亲?你要提前给海逸行冠礼?”
顾文冕听到太夫人的语气,就知晓她并不反对此事,神色之中全然一片赤诚,说着还回头望了顾海逸一眼,见他低着头不知什么神色,却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乐意的,方才接着缓缓道:“如今三弟逝去,我身为顾氏族长,又是海逸的大伯,从身份上来看,自然可代他父亲,给他先行了冠礼。”
顾海逸面上无甚异常,倒是钱氏看起来,为这话很有几分惊诧,还有一些猝不及防:“母亲,大哥……给海逸行冠礼,还要定亲?可海逸才,海逸今年才十岁……”
“十岁确是有些小了,但是定亲却是可行。”太夫人听出她说这话,仿佛是有着几分犹豫,不由目光凌厉的看过去,看的本就眼眶红红的钱氏,也顿时不敢多说什么,“如今老三已经去了,你膝下只有一个双子,你若不早作些考虑,难道是要三房绝户么?”
“母亲,儿媳不敢!如今三爷没了,儿媳自然听您的——”太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跪在钱氏身后,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目光有些胆怯的顾海逸,语重心长的吩咐钱氏道:“那就好,将事情在热孝时候办了,不要再让我操什么心。”
这一回不等钱氏答应,顾文冕就再度开口,目光很有几分晦涩,神色平淡的接着道:“母亲,还有一件事,虽然不合时宜,我也想和三弟妹,商量一下。”
钱氏一听到这话,心中就有些不舒服,念及方才顾文冕所说,让顾海逸定亲的话,她不知顾文冕此刻,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忙低下身来行了一礼,嘴上的话就带着刺:“大哥请说便是……如今我们孤儿寡母,在府中只能依靠母亲,还有大哥的照拂了——”顾文冕听到孤儿寡母四字,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口中却没有一点停顿,反倒注视着钱氏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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