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爷，我手机要没电了，明天再说吧。
-行。
在线秒回消息……还不如秒转账，又不费事。
杨宸把手机充上电，刚准备睡觉，卧室门被老妈敲响。
“宸宸啊，睡了吗?”
老妈不常响起的肉麻声，杨宸鸡皮疙瘩起一身，纠结了下还是把门打开。
老妈的衣服都挺时尚的，但绝对不是此时袖子扯破一节，领口撕大一码的款式。再往上看，老妈算不得年轻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脸颊高高肿起，眼睛挤成一条线，还笑的挺开心。
“靠。”杨宸暗骂一声，撇开老妈快步往厨房走去。
接水，开火，丢下两颗鸡蛋。
老妈跟过来说：“宸宸啊，手头还有钱吗?”
“没有。”杨宸想也没想的答。
“别这样，妈妈知道你有。”老妈拉了拉他的衣袖。
杨宸往旁边躲去，眼睛没移开煮着鸡蛋的锅：“你怎么这么欠打。”
老妈愣了两秒，还是慈母样的说：“是我自己要钱有用，想去买点首饰啊，包啊……”
“滚，”杨宸打断她，“你自己说这几年犯贱几回了?都离婚了，还给那窝囊废送钱。”
可能因为他说的话太难听，老妈音调提高几分：“你说什么浑话?再怎么说也是你爸，怎么可能不管。”
“我爸……”杨宸冷哼一声，“哪门子的爸?除了跟你进行了一次造人运动把我搞了出来，怎么像爸了?”
老妈气的呼吸都不顺了，隐忍的问：“给不给?不给我就把这间房子卖了。”
杨宸关掉炉火，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管水还烫不烫手，他就伸手进去把两个鸡蛋捞了起来。
看了眼势在必得的老妈，杨宸捏着鸡蛋回房拿了还没充多少电的手机，再从枕头底下拿出银行卡，丢给老妈，没有留恋的出了门。
老妈脸色放松了些，没有挽留他。
出了老旧的小区门，杨宸才把压在心口那团火舒舒服服的呼出来。
倒不是对这个房子多舍不得，好歹也算个栖居的地儿，如果现在这个地都没了，那他和老妈只能睡桥洞了。
城市那么大，总得有个狗窝吧?
狗窝……
想到这个词，杨宸就在路边笑起来，边走边笑，越来越大声搞的很多路人不满意。笑完之后，才感觉到左手被烫的大片刺痛，两个块头不大的鸡蛋都被捏碎，蛋壳扎进烫伤嫩肉里。
操，怎么这么疼。
杨宸没什么心情管，看了眼鸡蛋才想起来自己捞起来是想顺手给老妈消肿的，结果气懵了，就这么带了出来。
又是一阵自嗨的傻笑。
这年头，谁还没干点向命运屈服的事。
等冷静下来后，他已经走出家门不知道多远了。
这时才有点心疼自己的独苗银行卡，早知道就多办几张，把钱分批放在不同卡里。
如果老妈把卡里的钱都给那男人，以后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啊啊啊啊!”杨宸有些抓狂的停下，按照发泄流程，找了旁边的绿色垃圾桶就是一脚。
还不敢踢太重了，踢坏了得赔，赔又没钱。
收敛的踢了几脚，被停在马路边的黑色轿车的鸣笛声吸引了注意力。
杨宸回过头，车窗缓缓的摇下，许久不见的廖易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上车。
反正没地儿去，杨宸坐上车后指着前方说：“开，往城市边缘开，车窗都摇上来。”
廖易扶着方向盘，看着他不动。
“看着我干什么?”杨宸对着他说，“开车啊。”
廖易这才慢慢吐字道：“车抛锚了，我才停下来，正好看到你。”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宸冒出许多疑惑，这片地已经算在十八环了，廖大爷买的房怎么着也不可能在这附近。
“别误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廖易点了点车载导航，“我确定我输入的地址是对的，但跟着它的导航就到了这。”
车载导航黑屏一片，大爷说出来后，杨宸还真不信。
特比丘坐在车顶上听，然后瞅了眼周围，除了亮着的路灯，看不到行人的影，更别说车辆了，满意于今晚爱神箭的功效，打了个哈欠煽动小翅膀往远方飞去。
找个地方睡觉好了，这种黑灯瞎火干柴烈火的情况，完全不必监督，特比丘相信小青年们的荷尔蒙。
杨宸只想有个地待一会，也不去想廖易是不是在撒谎了。递给廖易一个鸡蛋：“吃吗?”
廖易不嫌弃的接过碎鸡蛋，剥开壳，还给他：“吃吗?”
“啧。”杨宸莫名觉得大爷这句话有点暖，这个动作有点帅，伸手接回来。
丢进嘴里一口包掉，又把另一个鸡蛋递给他：“你也吃一个吧，吃了让我在你车上待会儿，就当报酬了。”
廖易打开车内的灯，幽黄的灯让他更清楚的看到了杨宸拿着鸡蛋的手心。
杨宸以为他一直盯着鸡蛋，笑着说：“这个是鸡蛋，你不会没吃过吧?”
廖易接过鸡蛋，几下剥开后，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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