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在皇帝紧迫盯人的视线下,颤巍巍匆忙忙填完剩下榜单。卫府众人也在讨论卫若怀会获得殿试第几名。
大多数人猜第三, 盖因近几十年来每届殿试选出的状元都是老成持重之人,而探花郎一届比一届俊俏,集中起来能办个选美大赛。
今天是殿试发榜之日,国子监全体师生放假。卫若愉哥几个在家等消息,见两个弟弟言之凿凿说长兄一定是探花郎,便故意道:“我猜不是。要不要赌一把?”
“怎么赌?”卫若恒好奇。
卫若愉笑道:“输赢皆双倍,敢不敢?”
“有何不敢。”卫若恒说:“等著,我去拿银子。”迅速跑回房间拿个荷包,往桌子上一放:“押一两!”
“噗!”大夫人喷出一口茶,二夫人手中的糕点啪塔掉在地上,卫若兮的棋子咣当一声,砸乱一盘还未分出胜负的棋面,“卫若恒!”
卫若恒满脸无辜,“一两很多了,我一个月的零用钱。”
“押不押?买定离手,不得反悔。伯娘,给我们做个见证。”卫若愉瞅准大夫人,大夫人不答反问:“先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的答案是除了探花皆有可能。”
卫若恒伸手拿走荷包,“不公平,必须说个具体数字。”
“三少爷,别说了。”邓乙突然跑进来,“送喜报的官人快到门口了。”
卫老猛地起身,“这么快?按说得到晌午。”
“小的也不知。”邓乙话音落下,外面传来恭喜声。卫若怀高中状元,卫家一众脸上一喜,继而想到之前卫若恒的话,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卫老就喊小厮放爆竹。
无论因为什么卫若怀终归是皇帝钦点的状元郎,他们愁眉不展相当对皇帝不满。而同样奇怪的卫若怀走出金銮殿,和同科进士到达聚贤苑,骑著宫人早已准备好的高头大马开始游街。
卫若怀一身常服打头出现在京城百姓面前,街道两侧的围观百姓下意识揉揉眼,见第一位的依然是位俊美青年,“没搞错吧?状元怎么不是老头子?”
状元郎也想知道,皇帝是不是没睡醒,搞得他毫无准备。看到东兴楼窗户上趴著的几人,状元郎肃穆的神情软下来。
“嫂嫂,大哥看到我们啦。”靠在杜三钮怀里的卫若恬激动得乱跳。
杜三钮捂著躁/动不安的小心脏,喜不自胜,“是的。”见进士们走远,杜三钮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我们回家吧。”
“在这儿吃。”安王摇著折扇:“若怀待会儿得参加琼林宴,不知闹到什么时候,你们回去也见不著他。”
卫若愉挡在杜三钮前面:“姑父想叫我大嫂帮你尝尝菜吧。何必找她,我留下来就成。”
“小子,一边玩去,大人说话插什么嘴。”安亲王佯怒。
卫若愉很是可惜地摇了摇头,“有眼不识金镶玉啊。想当初,我还在杜家村时,我大嫂她做的哪道菜不是叫我先尝尝。”
安亲王走向杜三钮的脚步一顿,扭头看看又回过头看了看杜三钮,新晋状元娘子微微颔首。安王道:“想必你们家中还有事,我就不留你们了。”说著话冲卫老点点头,拎著卫若愉的衣领,“走,姑丈带你玩儿去。”
丫鬟小厮刚把饭菜端上来,门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众人认为是过路人,谁知朝外一看:“若怀?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吃好饭不回来干嘛去?”卫若怀奇怪。
卫老语塞,换卫炳文问:“当初为父参加琼林宴,闹到快天黑,你这前后还不知一个时辰?”
“哦,参加琼林宴的大人匆匆吃点酒菜就走了,他们一走,大家就散了。”卫若怀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不如琼林宴上丰富,“我先回房了。”
速度太快,动作干脆又利落,留下卫老和两个儿子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主持琼林宴的大臣和阅卷官员是同一批,这班人精惹得皇帝不开心又猜不出君心,哪有心情和进士们周旋。
原本认为自己是状元的中年男子变成榜眼,年轻俊美的探花郎换成个两鬓泛白的老者,两人心中别提多复杂。年龄又足矣当卫若怀的父辈,一甲三名自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在场的京城子弟和江南士子们跟卫若怀不熟,其他地区的进士不认识卫若怀,林瀚倒是能跟状元郎聊起来,但他并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与卫若怀相熟,父辈们以前关系还不错。结果没多少人找卫若怀攀谈。
卫若怀乐得轻松,吃饱喝足向众人告辞,还不忘跟林瀚客气一句,“有空来家里玩儿。”
林瀚眼前一黑,没容他睁开眼就被江南地区的士子们团团围住,“你认识状元郎?他怎么还叫你去他家?”
林瀚一个头两个大,万分后悔参加恩科。可惜他却不知这只是开始,否则他不介意倾尽家产去寻后悔药。
皇帝见林瀚与卫若怀年龄相仿,五天后,随著榜眼和探花进入翰林院,卫若怀前往广灵县担任县令的旨意也下来,同时林瀚任县丞,最迟七月底到任。
卫若兮的婚期定在十月初十,她希望杜三钮等她成亲后再走。卫若怀万般不愿,拖到七月十八不能再拖下去,不得不带著岳父岳母去广灵县。
52书库推荐浏览: 元月月半 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