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钮连连点头,“何止吓人,简直渗人啊。”
“咳,这话是你说的啊。”卫若愉怕回头被揍连忙撇清。虽然这样做并没不能改变他不被揍,但是为了钵仔糕,他拼了,“伯娘走的时候送你一盒首饰,其中一个金镯子,你看到没?”
“金镯子怎么了?东西都在我房里,还没来得及看。”杜三钮作为舅娘,又是卫家长媳,这几天一直在琢磨送什么东西给卫若兮的闺女,卫若怀这个大舅舅才不会丢脸。忽然心中一动,“你哥很早以前送给我个金手镯,说是母亲送的,和你说的那个是一对?”怎么可能啊。
卫若愉点头,“的确是一对。已逝的太皇太后送给伯娘的。大哥偷出来一只送给你,可把伯娘气得不轻,我听母亲说的。”
“……帮我抱著团团、圆圆,我去看看。”杜三钮把俩孩子递给他,卫若愉慌忙接住。
团团和圆圆出生时一个六斤一两一个五斤八两,一个多月过去,好吃好喝的俩小孩真应了他们的名字又团又圆。
卫若愉差点没抱住,跟著杜三钮去她和卫若怀的卧室,见她打开多宝盒,“应该在那个白绸布里。”
“我知道。”他刚才用了“偷”字,想来金手镯意义不凡。而这一小盒首饰只有一个东西用绸布包著,其他的都是很随意放在小隔层里。
杜三钮拆开上好的绸布,老旧的金手指跃入眼前,“母亲把这个给我,是原谅你大哥了?”
“应该吧。”卫若怀的声音突然响起。
杜三钮浑身一震,回头一看,只见他局促不安地站在门槛外,“你,都知道了?”
“是啊。”杜三钮放下金镯子,“你觉得我此刻应该生气呢还是应该高兴,你为了让我冠上你的姓,费劲心机,连孙子兵法都用上。”
卫若怀一听这话,心中一喜,他媳妇如果真生气绝对不跟他废话,“你该高兴。”
“大哥你脸皮真厚。”卫若愉看不下去了。
卫若怀白他一眼,“你懂个什么。如果不是我用心,能有团团和圆圆么。”说到这里,三两步走到杜三钮身边,“媳妇儿,看在咱家两个窝窝头都变成白面包子的份上,你就别跟我计较了,行吗?”
“行啊。”卫若怀心中一喜,杜三钮似笑非笑道:“从今天起,你睡客房。”
“噗!”卫若愉下意识想捂嘴,砰一下碰到团团的脑门,杜三钮循声望去,卫若怀大惊失色,反射性夺过团团往杜三钮怀里一塞。
小团团睁开眼,动了动嘴巴正准备给他爹哭个看,一见是娘,委屈的趴在她怀里,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卫若怀大松一口气,指著卫若愉,低声道:“要你有什么用啊,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又不是我的孩子。”卫若愉把圆圆还给他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嫂子,我的钵仔糕。”
杜三钮见两个孩子都眯上眼,“你先抱著,等他俩睡熟了再放床上去。”
“你干嘛去?”卫若怀好想说他胳膊酸疼,比参加一天会试还累,“刚回来,先歇歇。”
杜三钮轻哼一声,“我倒是想歇一会儿。然而因为某人干的好事,我现在不得不去做饭。想我一堂堂县令夫人还得亲自做羹汤,要你有什么用啊。”说完,抬脚出去。
卫若怀动了动嘴巴,愣是没敢叫住杜三钮。低头看了看窝在他怀里的俩小子,“你俩可真幸福。吃了睡睡了吃,快赶上小猪了。”话音一落,圆圆动一下,卫若怀忙闭上嘴巴,抱著他俩坐在床边,直到团团、圆圆睡熟。
二月底的天还有些凉,晚饭喝些热汤最好,比如羊肉汤。然而卫若愉要吃钵仔糕,又是杜三钮亲口应下的,她到厨房里便一边教杜三钮一边教钱明家的做钵仔糕,一边吩咐小丫鬟蒸米饭。
钱娘子忙问:“老奴呢?少夫人,你别把老奴给忘了。”
“你做胡辣汤。”杜三钮说。
钱娘子一愣,“不是吃米饭吗?”难道她随著手脚不利索,耳朵也不好使了。
“米饭留著做锅巴。”杜三钮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等米饭蒸熟之后,给牙口不好的卫老留一碗饭,其余的米饭全做成锅巴。
杜三钮系上围裙,把三分之一锅巴和猪肉一起炒,做一道锅巴肉片,又炒个醋溜白菜,做个鱼汤,晚饭齐活了。
卫老听到二孙子“咔擦、咔擦”的吃著锅巴很是羡慕,一想到他的牙齿快掉光了,脸上的黯然一闪而过。
杜三钮给卫若怀拿锅巴的时候不巧看个正著,便悄悄招来小丫鬟,吩咐她再去盛一碗胡辣汤。随后把油炸锅巴掰碎放到胡辣汤里,“祖父,喝点汤吧。”
“给我的?”卫老看到杜三钮的动作,准备跟她学,虽说味道和单吃锅巴没得比,好在有的吃。一见面前多出一碗铺满金黄色锅巴的汤,卫老愣住。
杜三钮说:“厨房里没米饭了,只有胡辣汤。也没做馒头和包子,祖父,您喝这个凑合一下,行吗?”
非常行!
卫老推开面前湿软刚好的米饭,端起胡辣汤喝一口,“还是这个好,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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