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儿子的疫病是前些日子去东坡摸长虫,可能是着了凉,回来发起烧来,等烧退了才发现身上长出紫斑,才知道是得了疫病。
“我猜啊,这疫病与以往的不同,是不过身的。”老丈解释道:“以往的疫病只要一人得了,那一个村子里的人都不能幸免,可是你看现在这情况,这绝不是从人身上感染的,否则,这儿的人早死绝了。”
怪不得没人把这些病人隔离,还在家中养着,也不避讳容易生病的孩子。
展放又问了几句,得知最开始官府还曾派发药材防疫,可是见没有成效几次下来索性不管了,任这些人拖着熬着。
至于感染疫病的原因,老人始终声称是疫鬼作祟。
展放又向老丈询问哪里可以取水,老丈给他指明方向,展放直接拿起院中的扁担挑起两只水桶,去取水的井口挑水。
水井在村子的东侧,有石头垒在井口周围防止脏东西掉进去,水线略略有些低,水质还算干净,展放仗着自己力气足,一口气将老丈家中的水缸挑满。
老丈见展放挑起两桶水丝毫不费力,而且还健步如飞,来来回回好几次都待喘口气的,见识有限的他一劲的夸赞展放这个小道士武艺高强。
展放又趁机借了一只粗瓷碗,倒上水放置了一段时间后才喝。
一口气将静置出来的清水喝光,展放总算解了渴。
夜幕一点点降临,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原本就安静的村落更加沉寂。
展放仰躺在土炕上,双手枕在脑后,静静等着深夜来临。
他一天没有进食,肚子咕噜噜乱叫,不由得想起下午那小女孩说的东坡的长虫。
待他探明这个疫鬼是何物,就去那东坡摸长虫烤来吃。
怀着如此美好的憧憬,展放眼睛开始有些发直,渐渐的,眼皮子越来越沉,最后慢慢阖上。
“嘭!”
展放猛地惊醒,脑筋尚且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作出反应,在第二次敲门声响起时,他便来到了门前。
然后迅速打开大门!
黑乎乎的视野中,像是长条状的东西似是被展放的突然动作给惊住,停顿一下,很快就化作一道残影离开。
可是已经晚了,展放迅捷出手,在长条状东西停顿的一瞬间及时动作,牢牢掐住了这东西的尾巴!
“嘶—”
展放另一只手夹住另一端翘上来要咬人的蛇头,禁不住一笑,“竟然是蛇。”
也就是这里人所说的“长虫”。
这些蛇速度飞快,颜色是深灰色的,又借着夜幕遮掩,这才能骗了村民这么长时间。
只是它们来这里“夜半敲门”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就是为了吓一吓人吧?
展放好奇极了,可惜自己不懂蛇语,问不了话,只能暂时按耐住好奇心。
为防止蛇咬到自己,展放找了几根铺炕用的稻草,将这条蛇好好捆扎起来,只把这条拇指粗细的蛇捆成一根硬邦邦的棍子,这才放到一边,自己继续睡觉。
天微亮时,村里有人呜呜咽咽的哭。
展放睡眼惺忪地起身,拎起手边捆成细棍的蛇,出门一看,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铁蛋没了。
老妇人抱着他的尸体哭的让人心酸至极。
留宿展放的老丈看了会儿往回走,一眼看到才起的展放,以及他手上拎着的棍子。
老丈纳闷地多看了两眼,禁不住喊住展放,“小道长?你手上的这是……长虫?”
展放拎起草结晃了晃,“正是。”
莲花不知从哪里钻过来,盯着展放手上的蛇猛咽口水,“小道长去东坡摸长虫了么?我很会烤的,要不要我帮你烤熟?我烤的长虫很香很香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长虫,这还是你们口中昨晚半夜敲门的疫鬼。”
“怎么可能?!”
村民围拢过来,震惊地盯着那条深灰色的蛇打量。
展放没必要骗他们,一五一十说了之后,很多人还是不相信。
展放也不在意,跟老丈再借住一晚,只待晚上多抓些蛇,是真是假自见分晓。
村民们散了,莲花还是跟着展放,盯着他手中的蛇流口水。
展放问莲花,“东坡的长虫都有什么颜色的?”
莲花歪歪脑袋,指着蛇说:“只有这一种颜色。”
“是一模一样的吗?”
莲花重重点头。
可展放仍然十分犹豫,不太放心就这么把这蛇吃了。
说不准这蛇就是疫病的传染源呢?
而且,这些村民随意将这种蛇抓来吃,当真是心大。
盯着展放的莲花再次重重咽下一口口水。
“先留着不吃。”展放跟莲花说。
莲花失望得垮了脸,迈着小步子低落地离开。
展放也很失落,他已经一天一夜未进一粒米,在这样人人挨饥挨饿的时候,他一个壮小伙可做不出讨饭的举动。
展放拎着蛇,跟莲花道别,急匆匆往远处的荒庙走去。
现在这个时候,他格外想念药师鬼仟,是时候放出鬼仟了。
☆、恶·毒(二)
“药师鬼仟, 拜见主人。”
一道黑光之后,清俊的黑袍药师出现展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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