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御泽递给他擦手用的吸水纸:“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好实验室跟你一起走。”
高晁:“……”他的内心是拒绝的,可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生怕一个“不”字惹教授不高兴,抬手就是一锯子,把他剁成千千万万的马赛克。
他硬着头皮跟在韩御泽身后离开卫生间,穿过冷飕飕的走廊回到实验室。韩御泽让他在门口稍等一下,独自一人进去了。
高晁僵硬地站在门口:“统哥,我是不是该趁机逃走,免得成为史蒂夫2号?”
系统:“我觉得吧,逃也没有用,你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怎么逃都会被变态轻而易举找到。”
高晁:“统哥你是不是没事儿的时候就看电影?看多了不好,伤处理器。”
系统:“……”你的处理器就是这么坏掉的吧。
就犹豫了这么一会儿功夫,韩御泽已经换好裤子出来了。他看了看高晁提着的袋子说:“那是我订的餐吗?”
高晁早都忘了这茬了,听他说才想起来:“可下单的人是陈先生……”
韩御泽解释说,软件是他的助理帮忙注册的,填写了他的号码,却不小心写了自己的姓名。韩御泽觉得无所谓,就没有改。
高晁凄凄凉凉地点头,把餐盒交给韩御泽:“您的外卖到了,麻烦您给个好评。”
“我记得在跟你通话的时候,你说很快就到了。”韩御泽笑着看了看时间,距离两人通话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当时某位送餐小哥还信誓旦旦地说马上就到,骗人就是小狗。
高晁咽了咽唾液,无辜地看着他:“……汪~”
韩御泽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都弯了。高晁丧丧地站在人面前,手足无措,后面还有一堆马赛克,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了,只好盯着地面。
“放心,不会给你差评的。”韩御泽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把餐盒放在解剖床上打开,“如果你陪我一起吃饭的话。”
高晁:“蛤?”送外卖还陪吃?我们妹有这项服务!
韩御泽勾勾手指,把高晁叫到面前,仔细端详一番,认真地说:“你长得挺下饭的。”
意思是爸爸令人很有食欲?很好,高晁吐出了一口魂。
韩御泽恢复笑容,说自己等了那么长时间早就饿了,不过一个人吃饭挺没意思的,让高晁在他对面坐下来。
高晁陪个笑脸,心说那不是有史蒂夫陪着你吗,史蒂夫可比我下饭多了。但他还是乖乖坐下了,看着韩御泽是如何卷起袖子,拿着叉子,优雅地吃肉酱意面。
SSR级的颜值,连吃饭的画面都这么养眼。如果他身后没有史蒂夫,餐盒不是放在解剖床上,他身上也没有穿着白大褂的话,那一定会更美。
韩御泽对周围的环境似乎毫不在意,一边吃一边问高晁:“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叫杨绵吧。”
高晁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董思瑶是你女朋友吧?”韩御泽说起某天早上,他们在O大校门口相遇的事,当时高晁看起来很急地跑掉了,所以没有见到他。不过他却记住了高晁。
高晁干笑:“教授你记忆力真好啊。”健脑丸没少吃吧。
听他这么一说,高晁想起来了。他抓抓羊毛卷含糊地承认董思瑶的确是他女朋友,又转移话题说:“教授你平时周末不是都很早回家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学校……工作?”
“嗯?”韩御泽停下搅弄面条的叉子,浅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每个周末都会很早回家?”
哦吼,说秃噜嘴了。高晁心惊肉跳,特别想把舌头揪出来打一顿。他捏了捏裤子说:“哦,我是听董思瑶说的,呵呵呵呵。听说有一次她们宿舍的女生们想一起约你吃饭,但你说每个周末都要出城……”
他觉得自己的笑声透着一股子肾……心虚的意味。
韩御泽似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白天的时候我和某位教授关于那位死者的死因有分歧,当时没有时间处理,晚上结束诊所的工作后,突然想到要如何验证,就过来做个病理解剖。”
一言不合就解剖可还行?
韩御泽从容不迫地把面吃完,喝了口汤,擦擦嘴,看向高晁说:“你不怕吗?”
高晁正呆滞着呢,被他突然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我不怕你啊真的,我一点都不怕。”
韩御泽挑起嘴角:“我说的是尸体。”
相对于那一大堆马赛克,高晁还是更怕韩御泽。不过如果说不怕的话,那显得有点不正常。他捂着脸说:“怕啊,还好我不是一个人,有教授跟我一起聊天,我才没有吓尿的。”
韩御泽挑挑眉,高晁顿时想起,他的尿都贡献给人家的裤子了。
韩御泽吃完夜宵,把餐盒收拾好扔进垃圾桶,然后去整理解剖床旁边的工具。
“帮我个忙吧。”韩御泽把史蒂夫塞进了黑色的尸袋里拉好拉链。
高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过去的。韩御泽抬着史蒂夫上半身,让高晁去抬脚。
他觉得这是变态教授对他的精神折磨,但他不敢不照办。他咬牙忍着内心的恐惧,心说对不起,史蒂夫,我成了汉尼拔教授的共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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