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 他只是想要早一点见到那个人的样子, 想要看看那个年轻人惊慌失措的模样。
尽管自己满打满算比顾朝阳也打不了多少岁, 但不知道哪个专家说的,三年一个代沟,他也算是和顾朝阳差了近两个代购的人了,是长辈。
齐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想到顾朝阳的时候,他整个人身上的锐气都散了几分,像是冰川上的雪突然融化了一样,虽然不会变得像火山喷发的岩浆那么滚烫炙热,好歹有了点温度,不再那么冰冷刺骨。
跟在身后的保镖们就算了,他们看不到齐光面上的表情,跟这个雇主也不算亲近,是实打实的买卖交易关系。
跟了他时间不短的齐粟就很轻易地发现了这种变化。
一路上匆匆忙忙的,齐粟甚至看到齐光眼睛底下淡淡的黑眼圈。
早知道齐三爷在人前可一直都是荣光焕发的样子,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三爷昨儿个晚上没睡好。
作为齐光的生活助理,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罪孽深重。
而且从那通半夜三更打过来的电话开始,到现在气氛一直莫名很紧张,他也就憋着,好奇心跟猫爪子似的挠得他心上痒痒,他也忍着,愣是没敢问。
终于上了飞机,得到了休息,而且通过齐光柔和的表情判断出齐光此时的心情很不错,齐粟脑海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才稍稍的有所放松。
他也终于敢才出声询问,但话到嘴边绕了个弯,说出来的确实:“三爷,您要不要一杯牛奶?我听说牛奶有助于睡眠。”
齐粟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瞧他问问的都是些什么蠢问题。
齐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把放在膝盖上的书本翻了一页,简单利落地给他回了三个字:“不需要。”
不需要牛奶,也不需要深度睡眠。只要一想到,自己陷入熟睡,就会变成一个脑袋上长着一个【哔】的植物人,他就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植物也就算了,他绝对不想要维持那样的形象。哪怕多一分,多一秒,都等于是煎熬。
齐光这边努力让自己撑着不睡觉,而小绿人的表现就是,从昏迷到熟睡。
齐光倒下去的那个瞬间,小绿人的表情显得很不正常,倒下去的姿态也很奇怪,不像是昏昏欲睡,毕竟像是心肌梗塞。
顾朝阳在等待观察的前半个小时内,眼看着小人的表情一点点地发生变化。期间8号成品植株还抽搐了好几下,就好像被人电击过的一样。
他也是有耐心,没手机玩,没书看,就单单纯纯地坐在水族箱盯着齐光的身体看。
但就算他这么认真,这么努力,还是不能看出多余的东西来。
倒是陪着他的伊丽莎白看困了,脑袋一歪,把他的膝盖当成了枕头睡觉。
长时间的维持这个姿势,不是他的腿被压麻掉,就是伊丽莎白落枕。
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结果要走人的时候,被人拽住一片衣角。
拽住他的不是别人 ,正是熟睡状态下的伊丽莎白。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相关对方很可能是装睡,但顾朝阳像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那样,守了年幼的伯爵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把小孩的手指轻轻掰开,折回去坐到放着齐光的那个水族箱里。
齐光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一样,睡在软软的海绵垫子上。
他的肤色白皙,像牛奶一样的白。黄色的海绵垫子衬得他肤如凝脂,水光潋滟,通过水来观察齐光的顾朝阳思维发散得想着。
不知道是钟离修的皮肤好一点,还是齐光的。
伊丽莎白是地位尊崇的伯爵,似乎不太受亲生父亲的喜欢,长得可爱,听话乖巧又黏人。
钟离修是个剑客兼高级种植师,武艺高强,还是伊丽莎白女王二世的入幕之宾。
只有齐光,目前为止,他只知道对方叫齐光,是个战斗力0.1的渣渣,出生年月日也知道,其他的信息,齐光没有主动说,他也没有刨根究底的问。以至于现在还不知道真实的齐光在现实生活中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等待的时间不能玩手机,也不能做什么别的事情,顾朝阳便看着水族箱开始胡思乱想。
另外两个种子说自己长得和现实中一模一样,只有齐光,对自己的容貌和身份问题总是含含糊糊的,顾朝阳猜想,小人的样貌,应该和现实生活中差不了的多少。
他的猜想已经相当地接近现实了,唯一不符合现实的地方就是齐光真人看起来要成熟的多。
毕竟人小,看起来脸嫩,齐光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了模样就和小绿人很接近了。
整整观察了两个小时,确定齐光短时间不会再醒来之后,他才整个人放松下来,可也不敢离得太远。
万一这个期间齐光醒来了,找他找不到,又气的昏去过怎么办?
不是顾朝阳自己臭美,种子都是他种出来的,他就要对这些或成熟或幼稚的植物人负起责任。
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做人要有责任心,这个是顾家的家训。就算换了一个世界,某些东西还是课外顾朝阳的骨子里,深深地影响着他的行事作风。
齐光马不停蹄地往国内敢,他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喝了两罐提神的运动饮料来振奋自己的精神。
等到到了A省省会之后,他直接从机场打车转去了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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