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怎么会修,也不是相关专业出身,因此手上什么器具都没有拿,就靠着光秃秃一双手掌,强行在那儿试图拧开笼头。好在这么长时间过去,虽然技巧没学会多少,力道倒是大概有了感觉,来回拧上几圈,倒也让那水龙头慢慢通畅起来。
底部的开关被打开了,球状的管子连接处被确保了畅通无阻,再碰触到水龙头时,就有细小的水流开始逐渐溢出。
慢慢的,变成了惊涛骇浪。
寇秋擦着手,心里很满意,“行了。”
他这个修理工当得不错,这时候还没到燃气接上水管的年代呢,可被他这么一弄,水管里出来的水都是温热的,带着一点温度。
阚峻在拖地。
他很少干这种活,可姿势却也像模像样。地上散落的水渍都被拖干净,他望了眼少年,眼眸沉了沉,伸手把少年拉过来。
“眼睛边上,”他说,“沾上了。”
寇秋伸手就要去擦,手腕却被他牢牢握住。
“——叔给你舔舔。”
舌尖沉重而缓慢地绕着,把那一块儿都彻底给弄干净。寇秋被弄得微微哆嗦,说不出是疼还是痒,“叔,你胡子都冒出头了。”
阚峻嗯了声,“扬扬没长胡子。”
寇秋也摸自己的下巴,这时候还很光滑。方扬也有点像女孩子,喉结和胡须都不太明显,尤其是胡须,直到晚上才会冒出来一点。如果被他刮掉了,那一夜也长不出来几根。
不像男人,这才一晚上没刮,胡茬子都有点扎人。
寇秋摸摸嘴角,感觉自己被扎红了。
男人靠在沙发上,虽然身形仍然挺直,但眉宇间透露出的,都是心满意足的味道,像慵懒地舔弄自己身上毛的雄狮。他看了寇秋一会儿,手下意识就去摸烟。
“啪,”寇秋把他手打掉了,警告,“阚叔!”
阚峻收回手,拍拍自己的腿。
这是在索要戒烟糖。
寇秋唇角抽抽,还是认命地过去,给对方当了一回糖。吃了好久,这才罢休。
这一天的生日,阚峻给他下了长寿面,上头还躺了两个胖乎乎的荷包蛋。
面条很长,真的是一碗里只有一根。寇秋挑了半天,瞧见这面条的粗细并不能说特别均匀,心里就有了谱。回头看男人时,男人却绝口不提自己亲自学着做的辛苦,只说:“快吃。”
寇秋于是扭过头,把那一长根面条小心翼翼地吸溜进了嘴里,没让它断。
阚峻还准备了生日蛋糕,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蛋糕相当大,足足有三层。里头的夹心是水果,吹了蜡烛后,寇秋对着这偌大的蛋糕,开始犯难,“阚叔怎么买了这么大的?”
阚峻嗯了声,相当理直气壮。
“别人有的,”他淡淡说,“我的小朋友自然也该有。”
“.....”
这话说的,真的甜极了。
于是戒烟糖主动说:“叔,你现在想抽烟吗?”
阚峻唇角噙着笑,作势要去摸烟。
“这怎么能抽呢?”寇老干部责怪他,顺便特别有理由地亲上了,一面亲,一面还要在心里和系统崽子说,【我这是没办法,要怪你爸夫这一辈子太爱抽烟,简直是个老烟枪!】
系统:【......】
呵呵。
它就听听,它不当真。
它体贴地假装没听出来这是这俩人扯的一面大旗。
寇秋当晚就在屋子里睡了,半夜水管又坏了一回,两人不得不起来修了一次。寇修理工这回速度比上回慢的多,整整修了一个小时,这才彻底修好。
只是等修完了,他的手也要宣布报废了。
阚峻抓着他,给他的手上抹香膏,厚厚地抹了一层,奶香味儿的。寇秋给他展示自己红通通的掌心,可委屈,“都快被磨破了!”
男人眉目柔和,唇碰了碰。
寇老干部瘪嘴,“它欺负我。”
阚峻说:“我怪它了。”
寇秋揉着手,“那你打它。这会儿它又要坏。”
阚峻:“......”
半晌后,他当真扬起手掌,啪地打了一下。被打的地方瞬间蔫蔫垂下了头,男人重新帮寇秋抹手,哄着,“打好了。”
也是相当任性了,仗着天资独厚,完全不怕被打坏。
生日过后没几天,寇秋就从寝室里搬了出去。
他并没说别的,只说是叔叔正好在附近租了套房,喊他一块儿去住。室友们都见过阚峻,一看就知道气宇不凡,不是普通小老百姓,因此听了这话,也没怎么惊讶,只是唏嘘,“那挺好,要是我们能出去,也想搬出去住。”
毕竟宿舍都是老校区,条件并没那么好,食堂吃多了也让人觉得腻烦。寇秋现在搬出去,自由自在,也不需要熄灯,的确是舒服。
离得也近,每天有司机送他过来上学,寇秋一次也没迟到过。他成绩好,人乖巧,长得也好,很快就在各教授面前混了个眼熟。哲学系里的同学说到寇秋,往往就会说:“那个长得特别秀气的方同学.......”
也有女生猜测寇秋家境。
毕竟平常寇秋穿出来的衣服大多是名牌,凡是稍微对这些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不仅是名牌,而且全是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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