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背过身去,楚淮引把目光下移到孟侜的小腹上, 掀开毯子看了一眼。
孟侜躺得平,这回没有用手臂枕头被子什么遮挡, 小腹隆起一览无余。
楚淮引把手掌盖在小腹上,感受那个凸起的弧度,力道很像挠痒痒, 孟侜差点笑出来。
太医说“三四个月大”,楚淮引确定孟侜他怀的是自己孩子。
沈柏青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 楚淮引见过,被养得白白胖胖,肚子也很明显,一对比孟侜就像营养不良,全身除了肚子,一点肉也没长。
“为什么会晕?”楚淮引自责地捶了一下地,他怎么一点都没发现!任由孟侜垫高靴子装管嘉笙,今天还让他爬山!自己在前面心情好就走那么快,怀孕的小猫怎么可能跟得上!
“呃……应该是身体劳累,加上恐高所致。”太医见陛下小气得连孟侜的肚子都不让瞧,只能通过孟侜的气色来看,脸颊红润,应该一会儿就能醒。
楚淮引回想起那夜之后的事情,落水,赶路,几次被刺杀……一件件都让他后怕不已,沈柏青只是出个门,连城门都没靠近,季翰林就整天提心吊胆,连去蜀地都拜托陛下照看一二。
而朕,一国天子,孟侜跟着他半点好处没捞着,还总是陷入危险。
楚淮引深深觉得他这个皇帝做得失败,如果他早知道孟侜怀孕,如果他知道……
铮一声,楚淮引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他问柳宜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联想到孟侜最近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他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想处处矛盾,比如孟侜从来不让他碰肚子,他睡觉一定要自己一个被窝,比如孟侜周围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孕妇。
柳宜修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孟侜,可孟侜现在被毯子盖着,看不见手势。
柳宜修正想自由发挥时,孟侜眉心皱了一下。
懂了。
柳宜修心有成竹道:“就在前两日,草民和孟大人谈论医书时,借孟大人的脉象一试。草民不敢置信,回家连夜翻了医书,确定这种脉象只有男子怀孕才有,还没来得及跟孟大人说。”
“你是说,孟侜还不知道?”
“正是。”柳宜修余光一直观察孟侜,见他眉头渐渐舒展,看来他说对了。
楚淮引此时脑子已经完全不能思考真假,心里慌了一下,他要怎么和孟侜说,要是孟侜不要这个孩子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慢慢靠近这只小猫,每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数,都让他不安。
“小玖、小玖!”
“陛下。”
楚淮引握着孟侜的手,眼睛看着孟侜,再容不下其他:“凤印呢,马上给朕拿过来!他醒来之前朕就要见到。”
在场的人心里一跳,难道孟大人怀的是龙、龙种?
小玖为难:“凤印在皇宫,一来一回需要一点时间。”
“马上回去取。”
姜仪听说孟侜晕了,十万火急从山顶下来,“好好的怎么会晕,我说不能爬山他非要来……”
楚淮引拦着姜仪不让他凑太近,半是欣喜半是忐忑道:“舅舅,朕要说一件事,你别激动。”
楚淮引话还没说完,舅舅表情一瞬间没有管理好,露出了“我早就知道”的嫌弃。
楚淮引脑子陡然清醒,孟侜这么大肚子他能心大当吃撑了?小猫那么机灵不知道才有鬼!
“怀孕饮食与普通人稍有不同,孟侜他有注意吗?”楚淮引憋着气套姜仪的话。
“当然。礼大夫和沈柏青都跟他说了,能不懂吗?”舅舅果然说漏嘴。
手上的力道骤然加紧,孟侜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还能栽在舅舅手上。
“所以,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如果不是这次昏倒,孟侜又想瞒他多久呢?是不是打算偷偷生下来都不跟朕说?!
而且,孟侜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淮引立即联系到孟侜的两次失踪,越想越心惊,甚至开始扭曲地觉得那夜过后孟侜就知道了。
“醒来再跟你算账。”
楚淮引这句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很轻,贴在孟侜耳边说的,只有孟侜能听清。
他忽然觉得脚底一阵阴风。
“皇上,祭天耽误不得。”姜仪道,“外甥我看着。”
楚淮引恍若未闻,抱起孟侜,“朕抱他上去。”
太医瑟缩着阻止:“陛下,越往上越冷,这样对胎儿不利。”
楚淮引顿了下,不舍得放下孟侜,“那劳烦舅舅照看,朕速去速回。”
交给姜仪他是放心的,但孟侜一点也不省心,万一他途中醒来,溜了怎么办?姜仪护短肯定会帮他。
这样的担忧却不能跟舅舅说,楚淮引暗地里命令暗卫严加看守,用了轻功登山,祭天仪式被强行缩成最短时间。
山庙里只剩下姜仪和孟侜,孟侜悄悄睁开一只眼,在舅舅要说话时,比了个“嘘”。
“我装的。”孟侜对口型。
舅舅也学着他:“现在陛下知道了。”
“所以我得再晕一会儿。”等楚淮引消气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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