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一圈,疾行到楚淮引面前:“臣秦英喆叩见陛下。”
“微服私访,不必行礼。”
“在下孟侜,久仰秦将军大名。”
“孟、左相大人!”秦英喆目光诚挚,“素闻左相大人年少有为,惊才绝艳,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楚淮引悄声跟孟侜八卦,这套马屁说辞是秦夫人教他的,秦英喆武夫一个,用了几年,朕就没听他嘴里吐过其他词。
孟侜想起现在不知藏在哪里的赵婉予,有些恨铁不成钢,老婆被人换了还认不出来,需要一打搓衣板预备。
楚淮引幽幽道:“只要是你,朕一眼就能认出来。”
孟侜瞥他一眼,楚淮引立马补充:“但朕绝对不想再来一回。”
左右无事,楚淮引干脆和秦英喆一起巡逻,亲眼看看岐州的将士作风。
待三人走后,秦府墙内一个小丫头震惊过度,好一会儿才挪动步子,朝后门跑去。
奉国太子明日晚间抵达,秦英喆指挥防卫把下榻的驿馆守得密不透风,只在后院溜一个角门,进进出出运输食材。
侍卫抱着一箩筐的葡萄鱼贯而进,孟侜和秦英喆的目光同时落在葡萄上,颗颗饱满水润,大颗如同紫水晶,从很远的葡萄产地快马运送过来,不知耗了多少冰块。
想吃。
“夫人刚与我成亲时,家徒四壁,她素喜葡萄,我却一回也没给她买过。”秦英喆感慨道。媳妇病重吃不了许多食物,家里几天没置备葡萄,回头也去买一筐。不能吃,看看总会开心一些。自从媳妇从娘家回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成日躺在床上用药吊着,一想就要掉眼泪。
按理说这时候,楚淮引应该做主直接送给秦夫人,收服人心,奉国太子的那份再运就是了。但他想起秦府里面现在那位是赵婉秋,再看孟侜专注葡萄的目光,赵婉秋哪凉快哪呆着吧。
孟侜观察了一阵,提出疑问:“为什么只有蔬果?”鱼呢?鸡呢?
楚淮引:“奉国太子礼佛吃素。”
转而小声和孟侜道:“其实是他体质特殊,自小一吃肉就吐。这个原因没几个人知道,毕竟说出来很没面子。”
孟侜真情替他惋惜:“肉多好吃啊。”
“那我可以在他面前吃肉吗?”孟侜问,到时肯定是要开晚宴,如果不能吃肉,那他就吃饱了再去。
“可以。”楚淮引失笑,怎么就操心这个,“入乡随俗,他干涉不了你。”
……
中午,秦英喆把楚淮引和孟侜安排在将军府午休,待明日大部队到了之后再入住行宫。他有点疑惑为什么陛下要和左相住一间房,转念一想,孟大人是陛下的心腹之臣,定然要贴身保护陛下。
秦英喆看着孟侜细胳膊细腿,肃然起敬。
他正要去例行探望媳妇,就见侍女扶着夫人出来。
赵婉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缓缓摇头,又指了下侍女。侍女帮她传话:“夫人说奉国太子此行带了女眷,本应由她准备招待事宜,夫人力不从心,不能帮将军分担,心里愧疚,所以夫人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哪怕看着监督也心安。”
秦英喆想着她出去走走也好,整天闷在屋子里门坏了,“你照顾好夫人,切不可让她劳累。”
“将军放心。”
秦英喆看着侍女扶着媳妇慢慢走远,心里有些疑问,这个侍女是媳妇在路上买下的,一个卖身葬父的可怜人。可媳妇为什么每次都靠她传话?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陪她回娘家生气了?
他招来管家:“你去找当初跟着夫人回家的小丹,我有事问她。”
管家:“小丹和夫人一起染病,路上就被家里人接走了。”
“你去问问她,这一路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是,将军。”
……
孟侜坐在床上,手边的盘子里一堆葡萄……皮。
“我觉得我好像出来玩的?”孟侜撑着下巴,说好的肩负使命呢,怎么向迷惑皇帝的狐狸精靠近了?
楚淮引一阵见血:“朕本就是带你出来散心。”
暗卫送来一个箱子,里面陈列一排小瓷瓶,还有像装胭脂水粉的小圆盒。
楚淮引打开一个盖子,里面是乳白膏状物,伴着一股不明显的青草药香。
有点眼熟。
孟侜倒吸一口冷气,是那个啥!
白日宣淫是要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忏悔的!孟侜低头找鞋,像蚂蚁一样乱蹿。
楚淮引纳闷,“你找什么?”
“我看看能不能钻床底。”孟侜趴着认真丈量床底的高度,太高了,完全能再塞一个陛下,危险!
“你还钻上瘾了?”楚淮引决定以后龙床离地不能超过三寸。
他把孟侜抱回床上,动手脱他的鞋袜,然后拿起的刚才的药膏。
孟侜:你就脱个袜子,难不成还想本官自己脱裤子,不可能的,没给你穿回去就不错了。
“白日宣淫,昏君。”孟侜身上萦绕着言官的正直,今天就死谏在这床上。
楚淮引动作一顿:“不是你说脚底麻……你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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