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比了个“嘘——”的手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又拍了拍林遣的肩膀:“有你看着这帮小子,我也放心。”
林遣点头,“嗯”了一声:“放心吧,校长。”
校长又交代了他们走的时候务必把现场清理干净,保证不留下任何证据,这才拽着两小盒摔炮,慢悠悠地踱步走了,待到要出了废旧区域的范围,又回头看了一眼,眼见着那帮青春飞扬的少年一个追赶着另一个,一边摔炮仗一边捂耳朵,玩得不亦乐乎,更远处,天空已经泛红,霞光笼罩着初代教学楼上空,太阳西沉,正如即将谢幕的自己。
邱校长不由自主地露出个情绪复杂的笑容,有些欣慰,又有些不舍。
林遣和郑凭轻也正好看过去,两人向校长挥了挥手。
林遣靠着郑凭轻,一时有些触动:“邱校长人真的很好。”
郑凭轻点头,他知道林遣在想什么,上一世他们作为邱校长在任的最后一届高三学生,却出了那么大的问题,那一年高考十二中无论是重点率还是升学率都创下历史最低,最后的毕业演讲,邱校长满目沧桑,叹息不断。
“这次他一定会没有遗憾地退休的。”郑凭轻说道。
林遣笑笑,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旁边突然响起的尖叫吓了一跳。
“我靠,居然有窜天猴,给我两个。”傅宜飞嘴上叫人家给,其实自己已经扑过去抢了。
郭当立和董铭恩谁也不让谁,挤到林遣和郑凭轻面前,郭当立道:“大哥,你来当裁判,评评我跟他谁摔炮摔得好!”
董铭恩拐了他一肘子:“必须是我。”
郭当立绝不放下曾经身为大哥的尊严:“是我!”
两人一起把互不认输的目光投向林遣,炯炯有神:“你来评理。”
林遣冷酷无情地拒绝:“不要。”
许瑶猴子一样蹿了过来:“我来我来,我最公平了。”
虽然不是大哥,但勉强也是个大伯父,郭当立勉为其难道:“那也行吧。”
于是三人跑一边的空地上开始了摔炮大比拼。
“嘿嘿,我跟你们说,玩擦炮是有秘诀的,我教你们……”学渣李高难得也找到了自己的长处,正投入地指导杨宗杰和张千剑怎么玩擦炮又安全又过瘾。
再一看边上,还有玩小蜜蜂的、闪光雷的,郭当立他们几个这次也是下了血本,收集到的鞭炮种类十分齐全,好在在禁燃政策的打压下,市面上已经没有什么危险的产品了,所以他们一个个虽然激情澎湃,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玩的东西……幼稚得惊人。
郑凭轻看着周围的青少年们一个个如痴如醉的样子,很有些不可思议,问林遣:“我们年轻的时候有这么沙雕吗?”
林遣坚决不认:“那是他们,我们是从小帅到大的。”
郑凭轻深表赞同。
两人此时长得一般高大,并肩站一起,微微的晚风掠过,发梢轻扬,端的是挺拔英逸,气质确实和那群熊孩子一样跑来跑去的幼稚高中男生完全不一样。
“靠,居然有滴滴金这种玩意,谁买的啊!”郭当立从箱子底下扒拉出一个长盒,顿时骂了一声,“浪费钱!”
一个小弟应道:“那是我们买的东西多,老板送的。”
郭当立嫌弃地想把盒子扔回箱子里去:“老板也真是的,这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从小帅到大的林遣沉着声音说道:“拿来给我。”
郭当立惊讶:“大哥,这不是女生玩……”
他没敢把话说完,因为二哥充满杀气的眼神已经刺了过来,郭当立立刻改口:“这东西特别有男子气概,我从小也爱玩。”
说罢毕恭毕敬地把长纸盒递过去给林遣。
林遣美滋滋接过,又伸出手:“打火机。”
郭当立立刻把自己的打火机又献上去。
林遣拽着郑凭轻往水泥地边缘走:“我们去旁边玩。”
滴滴金,又名仙女棒,以其安全、无害、优雅的气质在女生中备受欢迎,长盛不衰。
林遣虽然从小英俊到大,但是不幸有个小小的弱点,小时候被鞭炮炸伤过,留下了一点点阴影,所以逢年过节,绝对不参与玩鞭炮,偶尔心痒了,也只能点两根仙女棒过过干瘾。
郑凭轻虽然从小玩的是大炮仗,但是大炮仗哪有和林遣一起玩的乐趣啊,所以两人交往后,郑凭轻就戒掉了玩大炮仗的恶习,变成偶尔和林遣一起点两根仙女棒了。
今天就属于被智障少年们勾起了兴致的情况,林遣和郑凭轻两人蹲在水泥地的边缘,林遣先点了一根,看着小火苗在手中燃烧、绽放,开成夺目的小烟花,然后递给郑凭轻:“你送过我盛大的烟花,这次我也送你一个。”
上一世,郑凭轻追求林遣的时候,曾经为他放过轰动全城的漫天烟花。
郑凭轻接了过来,白亮的光芒映入彼此的瞳孔,照亮了黑的眼珠。
林遣道:“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跟你说,如果我喜欢你,你根本不用花任何形式我也会答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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