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凌虽然曾说自己的这套房子成了景区谁都能进,但其实怎么可能呢。这是一套需要认证才能进入的房子,据说除非史上最强的那几个人强行攻破,不然谁都别想进来。
能进来的,要么是房里的人开了门,要么是房主人认证过的人。
现在,时一凌是这座房子的新主人,连以前的主人时文韦都进不来,能进来的,只有锦涵和……
时一凌在感觉到来人走进时,悄悄闭上了眼睛——哪怕黑暗中那个人也看不见自己有没有睁眼。
来的人走到床边上大概一丈远就没有再前进了,冬日的夜晚极为安静,没有落雪也没有刮风,什么声音都没有。
两个人之间,隔着短短的距离,和长长的床帘。
时一凌又睁开了眼,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看着天花板上缓缓垂下的床帘,看……什么都看,什么都看不见。
“一凌哥,你是一定要参加这场试炼吧?”
于战舟的声音很小,若不是四周太过安静,时一凌一定什么都听不见。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间,这个环境下,他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等你通过了试炼,你会当着全世界的面,反对我们的存在价值吗?”
于战舟仍然在说话,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一般,喃喃自语,平静,毫无波澜。
“然后,我和你,就只能是敌人了。”
时一凌躺在被子里的手渐渐握紧,他想深深呼一口气,却也不能。
“下次见面,我就要对你刀剑相向。因为,我是混血,是你对立阵营的人。”
于战舟说话很慢,像每一个字都
“哪怕我不愿,我们从出生,从相遇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要身处在敌对的两个世界……我一直都知道的。”于战舟轻颤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时一凌哪里听过他家二狗这般脆弱的语气,他心疼,却连出声,一个大喘气都不敢。
他不能心软,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心软。否则,功亏一篑,更大的痛苦就会来临。
于战舟等了很久,等时一凌开口。哪怕他知道时一凌绝不会开口,他怎么不了解这个人呢?只要决定了什么事,谁都劝不回来。
“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把你绑起来藏一个月,让你参加不了那个什么鬼试炼,也就没有什么宣言。但一凌哥,我舍不得。”于战舟从未对时一凌说过一句亲昵的话,他本就不擅长说这种话,可现在他像是要来不及才开始着急一般,什么话都想跟时一凌讲。
因为,的确已经来不及了。
“以前我以为我会恨你,我曾发誓会将那些把对我的好全部收回的人统统报复回去。可是……无论你做了什么,真的,一凌哥,无论你,你做了什么,做了再多……我都没办法对付你。我该怎么办一凌哥,我……我没办法完完全全地恨你,又做不到不顾一切地支持你……我没办法你懂吗?没办法杀你,也没办法看着混血招受惨不忍睹的肆虐屠杀……一凌哥,你们不是说我是大反派吗?有我这样的反派吗?会有我,这么优柔寡断的反派……一定会活不久的吧。”
于战舟生平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说话的音调还是一贯的起伏不大,可那带着迷茫和脆弱的颤音暴露了他的心境。
时一凌听到他一连好几个发问时,差点就想要不顾一切地起身抱住他家二狗,他一手养大,终于有了人性的二狗。
但于战舟没有给他机会,话一说完,时一凌就听见几步轻盈的脚步声,然后一阵风声吹过。
于战舟离开了。
时一凌这才长吐一口气,一扭头感到一阵冰凉。他连枕头什么时候湿透了都没发现。
窗外的月光幽幽地照进来,带着一股疏离的冰凉。
于战舟没有说错,待成人试炼一过,他们从明面暗面,都已成了敌人。
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立场和目的,谁,也不能逃脱。
第二天的比赛,金族个人赛历来十分简单明了——安排一个题目,能将题目中要求的法器完善地做出来就算过了。
试炼内容从来没变,只是每年的题目日益困难,金族以前基本上可以说百分之百的通过率,最近几十年,连个人赛都过不了的金族逐渐增多。
到底是以前种族优势过关容易,让金族优秀的能力者日益减少,这使得本来就稀少的金族人更加紧张,一个好的法器更是千金难求。后来据说还是金族的上任族长,也就是时一凌的爷爷主动提出改革才让金族能力者的资质提了上去。
但当时一凌看见让他做一个可以适配某种族灵活使用的法器时,他觉得自己似乎刚会使用能力时就已经能对症下药了。
不过时一凌没有轻视这道题目,既然说题目变难,而且审议院的人有想要以此来考验自己的话,就不会轻易放水。
时一凌看着题目思考了半分钟,最终自我判断题目真正的目的不是做出一个能够专门供给某一族人使用的法器,而是要做一个新奇且能力强大的法器而恰好适合某族人使用。
重点不是专用而是适合,重点也不是使用而是灵活。
时一凌睫毛微颤,他心中已经有底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木夭嗷呜 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