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罢,都是些被拉到台面上的跳梁小丑,真正的大鱼一条未动。”肖瑾琰淡淡说道,情绪重归平静,再不见半点波澜,“你说,我当初把父亲他们从西京接回镇北府,是不是错了?”
叶辰眉头微拧,沉默片刻,反问:“你后悔了?”
肖瑾琰不由苦笑,哪怕时间倒退回十几年前,他依然会这么做。
肖瑾琰清楚,父亲并未动这个念头,不过是族人施压罢了。只是这话能传到他耳边,可见父亲压力有多大,对族人掌控并未十成十。
庆安侯不是肖瑾琰,领兵打仗杀伐果断,这点谁也不能否认,但在对待族人时,需要顾虑的地方太多。这事上,他妥协可能性不大,被人敲走一部分利益让族人闭嘴却是难免。
这些都还是其次,怕就怕肖瑾琰回归,庆安侯手中权力不可避免会被他一点点分薄,父子两个最终演变成兵戎相见。
但让肖瑾琰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
叶辰并不在意庆安侯怎么想,他看中的是肖瑾琰,自然只会考虑肖瑾琰本身,若父慈子孝,他也会爱屋及屋,反之亦然。
说白了,无论肖瑾琰如何选择,叶辰都支持。
谈到最后,两人也没商谈出一个结果,只好按照肖瑾琰的意思,多余的动作都不做,静待事态发展。要是庆安侯一力坚持原定并娶方案,那一切都好说,否则父子情分只怕就此到头。
收到消息,庆安侯从山峪关赶回。
很快,叶辰跟肖瑾琰成亲日期敲定,就在三月之后。
庆安侯并未辜负肖瑾琰期待,他压下族中反对声浪,坚持既定并娶方案不变。
夜深更重之际,庆安侯府正院依然灯火通明,侯府主人的回归,使得正院比往日热闹许多。
“夫人,子清亲事已定,就有劳你操持。”庆安侯褪下外衫,准备安寝。
“侯爷说的什么话,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须如此多理。”新任侯夫人嗔道。
庆安侯没再多说,只将侯夫人体贴记在心中,眼看就要熄灯就寝,沉声道:“瑾荣几个我自有安排,不会亏待他们。”
“侯爷,瑾荣他们还小,哪里需要现在就操心往后?”侯夫人合拢照明法器的手一顿,随即状似不知他话中深意,继续关灯。
“合该如此,是我想太远。”庆安侯顺势说道,之后闭上眼睛,敛去眸中疲惫。媳妇孩子热炕头是好,只不过这孩子多了,尤其还不是同母,一个个相继长大成人,真让人说不出的烦躁,他真不该因拗不过老夫人劝而再娶。
眼下倒好,别说兄弟情深,不反目成仇就不错。
别以为庆安侯一个打仗的就不懂这些,侯夫人私底下小动作他岂能一点不知?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瑾琰注定不能有后代,燕羽衣所出几个儿女又全都废了,除非他一言九鼎,不然该妥协的还得妥协。
只是他继娶的明明是一个爽朗大方的姑娘,为何最终又是个颇有城府之人?庆安侯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好半天才沉沉睡去。
侯夫人背对着庆安侯,合目而睡,一动不动,却全无睡意。
刚嫁给庆安侯那会,她什么都没想,只打算跟侯爷好好过日子,直到肖瑾琰一去不回,心底不免滋生其他想法,随着时间不断推移,这种念头越来越深。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儿女渐渐长成,老夫人不管事,庆安侯府中馈很顺利过渡到侯夫人手中,顺当日子过久了,自然而然把庆安侯府视为囊中之物。谁承想,肖瑾琰这个已经被她遗忘在角落,名正言顺侯府下一任继承人竟然在这个当口出现。
这让侯夫人如何能甘心?哪怕再晚个几年也好,那时瑾荣几个手中也有了权力,想要从他们手中收权可没这么容易,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侯夫人不是没有进行过补救,可惜,十几年时间还不足以磨光庆安侯对肖瑾琰这个嫡长子的感情。毕竟眼前这一切,都是肖瑾琰筹谋而来,对庆安侯来说,肖瑾琰这个嫡长子有别于其他儿女,更看重他几分难免。
眼见事情不成,侯夫人只好收手。此事不急,正如她之前所说,瑾荣几个还小,可以慢慢筹谋。她就不信,庆安侯跟肖瑾琰对上后,还能维持多长时间父子情深。
如今不比从前,不出意外,庆安侯还能活很久,起码几十年不成问题,他若不肯放手,肖瑾琰就永远上不了位,除非父子反目,兵戎相见。
想及此,侯夫人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愉悦笑容。这一刻,她算是彻底想明白,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教导好瑾荣他们,安心随侯爷办事,心想事成可能性就高达七八成,她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心中顾虑一去,侯夫人当即酣然入睡,这一觉睡得别说多香甜。
与此同时,肖瑾琰正忙着收整部下,混然不知侯夫人早在心中将如意算盘打得如此叮当响。不过即便知道,他也不会予以理会。
世界如此之大,他没必要将心神耗费在跟继母争斗上,太不值当,还不如潜心修炼,早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目前也差不多,修元界十几年努力不是摆着好看,据肖瑾琰了解,大越朝至今尚未有人达到他们高度,哪怕小队中随意拉出一个,也比明面上顶尖高手强出不止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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