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亦莫会这么只身离开回晨晓,放弃这个念头?
当然不会!
他的全世界丢了,要么死,要么抢回来。
当时的他,脑海中的念头执拗而固执。
自动放弃了后援的呈亦莫,与枫清暗中打着一场谁也不退的持久战,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点不落的收集着曙光基地内,每一丝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从歌颂的天堂到诅咒的地狱,中间不过五年时间。
那些幸存者在咒他,在骂他,甚至在商量着什么时候杀了他,于他们眼中,季晨濡这个名字就与十恶不赦绑在了一起。
他们说他没有心,没有感情,连惟一的朋友都杀,自己天天有护卫二十四小时保护,却不愿意抽调俩人去保护他的助手们,所以,他们被杀,要怪只能怪季晨濡,要怨只能怨季晨濡。
闻此,呈亦莫对那些高墙内白眼狼们的恨意疯涨的同时,心也在剧烈的抽疼着。
因为全世界,只有呈亦莫知道,他的老师是那么的善良与心软。
对于吴易,呈亦莫是嫉妒的。
不仅是因为他一直能光明正大的待在老师身旁,也是因为,他永远都记得,当初老师在提到这个名字时,眸眼中缓和的弧度。
他不想将老师的一分一毫分给任何人!
所以,他甚至想过,弄死他。
可在知晓吴易身死的那一刻,呈亦莫慌了。
老师该多伤心,多难过,多痛苦,多崩溃……
从来没有的迫切,他想将那人带出来。
想守着他,护着他,不让他再受丁点委屈与伤害。
那人固执的一个人背负着整个末世的使命前行,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支持他,所有人都认为,他就该去做这一切,可凭什么,他就该去肩负这么多?
仅凭他季晨濡是国内惟一受邀参与过A病毒调研的生物博士,所以,他季晨濡就该去拯救世界?所以在实验过程中,找不到实验体的他,找不到志愿者无法验证实验结果的他,做活体实验就是罪不可恕?
呵……
末世中,谁的手上是干净的,谁没有为了一块面包,为了一袋饼干,为了一瓶水杀过人。
那些幸存者,一边逼迫着他快点研究出结果,一边却又在不停的谩骂着他,甚至合计着若他威胁到自己,就杀了他,那些人,不过是一个个打着大义幌子自私的白眼狼。
而这分明是他的老师可以不用肩负的,他分明可以只需如普通人般单纯的活着的,简简单单。
再一次被重伤后,已被无尽的仇恨与嗜血充斥头脑的呈亦莫,那刻,做出了个疯狂的决定。
任由感染,破茧重生。
他成功了,成了末世丧尸中至高无上的皇。
想着那些幸存者自私与丑陋的嘴脸,呈亦莫眸中血色一闪而逝。
那些令老师受伤的,那些令老师痛苦的,通通都不需要存于世间。
将试管放入培育器皿,褚景然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呈亦莫,不知为何,他忽的有些慌。
“我没有研制觉醒药剂,我……我只是……。”
看着难得有些无措的人,呈亦莫抬眸笑笑,“没关系,无论什么,我都支持老师,只要,老师你开心就好。”
我只愿你开心,幸福。
褚景然还想辩解的话全部哽在了喉中,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眸中蕴着说不出的复杂。
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啊。
敛了敛目,褚景然轻声道:“呈亦莫,谢谢你。”
谢谢你一如当初没有变……
平日中无所事世的褚景然再次开始研制药剂,近半年的努力,终于出了成果,只是没有实验体的他无法考察药剂的有效性。
呈亦莫瞧见人眉宇微显的烦恼,心思顿明,第二天,褚景然实验室内就出现了一个‘志愿者’。
被牢牢禁锢的男子以一种极度仇恨的眼光看向褚景然,呈亦莫眼光冷冷的扫来,男子反射性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很显然,他很怕呈亦莫。
呈亦莫侧头,“老师,这是实验体,他是志愿者。”
褚景然微愣,看向了男子,男子垂目,敛下眸中刺骨的恨意,他道:“没错,我是志愿者。”
听闻这句话,这些天来,褚景然面上第一次有了笑容,“谢谢,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你受到伤害。”
对于他这话,男子心中嗤笑着冷笑连连。
丁点不知人真实想法的褚景然,给人做起了最基本的检查与记录数据,呈亦莫就一直这么站在不远处,以警告的眼光看着男子。
就在褚景然转身去旁拿仪器时,呈亦莫走近男子身边,轻声道:“若你还想你老婆活命,就乖乖的配合着老师做实验,不然……”
未完的话,无声的威胁。
男子狠狠的咬住牙,看着呈亦莫的眸中几欲喷火,拿到测量仪器的褚景然转身,呈亦莫将威胁毫无违和的切换成笑容,男子却将头深深的埋下,将无尽的悲哀与仇恨咽下了喉间。
为了最大程度的保证对方的安全,褚景然做了细致的数据记录,而这中,他还知道了男子的名字,汪军。
这些天,呈亦莫虽是尽最大的能力留在家中,但由于近日他一直瞒着褚景然在毁曙光基地,故他外出的时间比较多,于这种情况下,就只留下了褚景然与被全身禁锢的不得动弹的汪军在实验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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