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下坠显然将才出生的小狐狸给吓坏了, 就见它那先前还飞扬着的毛茸尾巴经这一连串的动作,全部绷直了。
整个身子也都蜷缩进了男人的怀中, 颤颤打着哆嗦的模样, 可怜的不得了。
封泽原本对它危险动作迸射出的怒气, 在低头看到怀中簌动的不成样的小狐狸后, 哑了火。
心中叹了口气,他道:“以后不要做这种事,太危险了。”
话落,他就见怀中正抖个不停的小狐狸,抬起了可怜的眸儿望着他,喉咙中还应景的发出串短促又委屈的咕噜声。
那你丢下不要我~( ︵` )~
似看懂了它眸中想表达的委屈,封泽微愣,“你……不怕我?”
小狐狸懵懂的看着上方的男人,才出生容量并不算大的大脑在思考着对方口中所说的怕的意思。
足足近三分钟过去,在封泽惊诧的目光中,怀中小狐狸借着小短腿撑起身体,将头凑到本能全身僵硬的男人脖子边讨好的蹭了蹭,喉咙中发出一声嗷呜的满足声。
我怕你,可是我好像……更喜欢你……
光滑的绒毛扫过脖颈的那片区域,带动着酥麻痒意的同时,更多的是自心口蔓延而开的一种淡淡的喜悦。
这是一种很突兀的感觉,同样也是封泽的生活中极少见的一种情绪。
在封泽很小的时候,感情淡漠的父母就处于长期分居,除了那一纸证书能代表俩人的关系外,这段婚姻早已是名存实亡。
而一年见不到一面的尴尬,就注定了封泽对父母这个充满着温情的词,只能是书本字面意义上的理解。
后来,母亲遇到了所爱,回来与父亲离了婚,封泽作为女人眼中的一个拖油瓶,自然是跟着了父亲,但没等几年,父亲就死于妖之手。
当时封泽只有十几岁,还在念书,当老师将他叫到办公室告知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时,他表现的很平静,仿佛死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同根至亲。
并不是强撑,也不是故作坚强,是的的确确的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在那刻,封泽突然自脑海中搜索不出,同住一屋檐下的父亲长什么样了。
他已经五年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父亲,大脑甚至已经下意识的忘却了有这么个特殊的存在。
父亲逝世后,封泽接手了封氏历代重任——捉妖师。
也许,老天真的是公平的,剥夺的同时,也会给予。
封泽选择的道路一直走的很顺畅,无论是公司的白手起家,亦或者是封氏的浴火重生,甚至短短时间就成为了无数人小心翼翼对待的存在。
可是对这一切,封泽向来表现的很淡漠,同样也很理性。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上面那张张笑意盎然脸后,隐藏着的冰冷与真实的打算。
可就算如此,长久以往的交道久了,封泽却也觉得自己开始一点点被那种淡漠无声的同化,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而作为一个活生生人的他,生命中是可以存在这种名为开心与喜悦的情绪的。
可人是群居动物,无论你再习惯一个人独处,再喜欢一个人生活,时间久了,你也会下意识的想去寻找那么一个特殊的存在,去寻求那么一个心灵的寄托。
而现在,封泽觉得他好像找到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一颗心安放到蓝天碧海下,经受着温暖阳光的洗礼与轻柔海水的爱抚。
无可否认,封泽很喜欢这种有寄托的感觉。
看着怀中正对着自己撒娇的小狐狸,封泽眸中淌下几缕暖意,那从始至终都若铜墙铁壁般的心墙,第一次产生了裂纹。
……
天灰蒙蒙的,寒冬到来的第一个清晨冷的不像话,万籁俱静的世界中,只有封泽一个人安静的走在打着秋霜的小道上。
封泽不知他为什么要一直走,自己又要走到哪里去,要去干什么,可每当他想停下,或者转身时,脑海深处就有那么一个声音,一遍遍的说着同样的话。
向前走,一直向前走,可以找到他。
他是谁?自己要找的是谁?封泽问自己,可寻遍脑海每处角落,却是始终找不到半分的答案。
抬起头,入目是天地相接的一望无际,自空中朝下俯瞰,他渺小的好似一粒迷失于茫茫宇宙中的尘埃。
眸中洒落短暂的迷茫,他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脚步像是被灌铅般的无力,眼前是诡异的狂风暴雨,交织着噼里啪啦的冰凉浸湿衣衫,顺着毛孔钻进心田,他每一步的抬起与落下都是那般的艰难,像是溺水者陷入了的无尽梦魇。
封泽觉得很冷,冷的他觉得自己连一秒都坚持不住。
蓦地,冰冷的面颊之上忽的扫过了什么东西。
软热湿黏的粗粝,轻柔的磨砂粒不轻不重的落于右颊之上,紧接着它慢慢移动着。
如此之近的距离,封泽的毛孔甚至能清晰的捕捉到那温热吐纳间的一呼一吸。
这是……
嗷~
快起床,去开门,我快饿死了。
费力的撑开重若千均的眼皮,首先入目就是蓬松洁白的毛发,以及拂过肌肤之上那顺滑的触感。
小狐狸。
自梦中挣脱出来的封泽,抬臂将正半趴在他枕头边的小狐狸往怀中一带,闭着还未完全清醒的眼睛,低着暗哑的声音道:“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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