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的是高芹的儿子:“你们吃吧,俺们吃完了。”
沐嘉树道了谢,在桌前坐下。正是秋收时节,其他的人各自有活要忙,厨房里就剩了他和沐浩倡。
沐嘉树刚刚拿起筷子,就听见门口有动静,他转过头,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端着两碗米汤走进来,踮着脚放到了桌子上。
她看上去才不过五六岁,人还没有桌子高。
沐浩倡瞅着羊角辫上的红头绳,忍不住笑了一声,被沐嘉树看了一眼,才没有手欠地去拉那根绳子。
小女孩抬起头,认真地问:“叔叔,你在笑什么?”
沐嘉树淡淡扫过沐浩倡的脸,沐浩倡的笑容僵了一下,才说:“我是笑……你长得可爱啊。”
小女孩咧开小嘴,露出豁了两颗的乳牙,也跟着笑了:“我娘说让我把汤端过来,给两个叔叔喝。”
沐嘉树道:“谢谢你。你吃饱了吗?要不要跟我们吃。”
小女孩乖巧地说:“我不打扰叔叔吃饭,出去和娘一起吃。”
沐嘉树笑了笑,把自己的馒头递给她。
小女孩咬着手指看了一会,摇了摇头。
沐嘉树眨了眨眼睛:“叔叔吃不下去了,你帮个忙吧。”
小女孩舔了舔嘴唇,犹犹豫豫接过馒头,突然又往桌子上一放,跑开了。
她一出去,沐浩倡就走到大灶旁边,揭开锅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一个白面馒头以外,都是黑的。
巧克力馒头?
……应该不是吧。
沐嘉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荞麦的……”
沐浩倡大大咧咧掰了一块,放进嘴里,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沐嘉树把话说完:“……很不好吃。”
沐浩倡:“……”
他总也不好吐到人家厨房的地上,忍了忍,还是勉强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走到桌子前端起那碗汤一口喝光:“沈树,你诚心消遣我是吧?”
沐嘉树道:“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跑人家的锅里掰一块吃啊,你怎么想的,很饿吗?”
沐浩倡:“……”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假装没听见刚才那个问题,问沐嘉树:“合着白面馒头在这里还算是好东西了,专门招待客人的?”
估计一点白面是专门留着过年的,没想到家里会来人,就都拿了出来,沐嘉树道:“所以你别挑剔了,吃吧。”
他说完之后,那个小女孩又跑了进来,手里还拖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点黑色的荞麦馒头。
小女孩不好意思地冲沐嘉树笑了笑,从桌上重新把那个馒头拿起来,掰成两半,大块的给了自己的弟弟:“你吃这个!叔叔给的。”
她把小男孩手里那点黑馒头渣抠出来,自己吃了,又让小男孩跟沐嘉树说“谢谢叔叔”。
小男孩说了,说完之后,又转过头瞅了瞅沐浩倡,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又说了一遍“谢谢叔叔”。
全程围观的沐浩倡愣了一下,僵硬道:“啊,不用谢。”
小男孩全神贯注地吃馒头去了,好像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沐浩倡看看沐嘉树,把自己的馒头掰了一半,放到他的碗里。
沐嘉树:“……”
不管安得什么心,同样的事情被沐浩倡做出来,就真的显得不那么感人了……
沐浩倡看着他,像是在研究这个馒头沐嘉树会不会吃,这一路上他总是用这种充满了考据和求知欲的眼神打量沐嘉树,实在让人很是瘆得慌。
好在沐嘉树心理素质过硬,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有说破,拿起馒头咬了一口,算是和他同甘共苦。
两人吃过了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沐浩倡去看他的度假村,沐嘉树则找到小薄荷村的村长,跟他谈希望小学的事情。
这里的信号非常不好,沐嘉树拨了一路的电话,才在临近村口的时候和卫洵接通了。
“昨天的微信电话怎么都不回?”
卫洵接起电话,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沐嘉树道:“信号不好,这不是一有信号就给你打电话了。你在干什么?”
卫洵道:“我在警察局。就是上回那个毁容的案子,你记得吧,今天审咱们前几天抓的那个人。”
沐嘉树意外地说:“听你这口气,他身上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卫洵说:“啊,应该算吧,我看了一下这几回的口供。发现几名案犯身上的一个共同点。第一个人,有一个得了绝症的弟弟;第二个人,他爸开车撞残了一个人,需要赔偿一笔巨款;第三个人,瘾君子;你抓的那个,他妻子肾衰竭,需要做移植手术。”
沐嘉树意识到了什么:“他们都有一个理由,非常需要钱。”
卫洵说:“对,我怀疑就是有人抓住了这个软肋,以金钱引诱他们残害女性。所以说这些人看起来既没有关联也不是老手,因为一开始说他们属于同一个犯罪团伙的猜测根本就是错的!”
沐嘉树想了想,觉得卫洵的推断是最合理的解释了:“那么现在只需要找出幕后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只有一个,心理变态的人不好找,这个逐个突破,应该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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