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还在闹,即便小哥儿是好的,汉子也有点不想娶赵如意了,怕惹上一门糟心的亲戚。
赵庆祥哪儿肯退亲,攥住汉子的胳膊忙道:“你别听我阿么瞎说,他也就现在想不开,结亲是能看银子说话的么?当初决定让我弟弟跟你,就是看中你人好,人要是不学好,我弟弟过去也是跟着受苦,踏实肯干,现在没银子又怕什么?我们一家人都看好你的,都盼着你跟如意好好过!”
赵庆祥是个实在人,说话一直很实在。钟小平跟着帮腔宽慰了两句:“将来是你跟如意过日子,如意是个乖顺的,我阿么说话不好听,但阿么不跟你一起过,别因为我阿么跟如意闹气。快走吧,你们离得远,早点回去给亲家看看新夫郎。”
好说歹说给人说的点了头,迎亲的小子不情不愿牵着驴车走了。看热闹的人跟着驴车走了一路,大部分人还围着赵大梁家看热闹,毕竟夏春最近到处炫耀如意要高嫁招了民愤,现在,可让人有的说了!
赵庆祥挥了一回,叫一群人都散了,众人还有点恋恋不舍意犹未尽,围着不愿意走,赵庆祥把钟小平扯回家,关了大门算完事儿。
门里面赵大梁和夏春还没吵完,夏春已经把院子里摔打的一团乱,大声嚷嚷着赵大梁王八蛋。
“赵大梁!你这样让我在村里怎么做人!?我都说了如意要嫁给少东家了!”
“谁让你说的!我让你说的了?”赵大梁反驳道。
夏春噎了一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我的如意啊,你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阿爹啊,这是不准备让你好过啊!”
大门外有人跟着应声:“人都嫁了,我们能吃到喜酒吗!?”
夏春哭的更凶了:“滚,都给我滚,合起伙来骗我,赵庆祥,我合该把你生出来时就一把掐死,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儿子啊!我的命苦啊!”
夏春一向只喜欢赵庆吉,看不上赵庆祥,这回嫁了赵如意,怎么全家人都知道,就他被一早支出门了?他想了想,就开始怨恨上了赵庆祥。
赵庆祥垂着脑袋不吭声,钟小平看不下去了:“阿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庆祥也是你儿子!”
“我没有这样吃里扒外的儿子!”夏春顺手从身边捡了块石头扔过来,一下砸在赵庆祥脑袋上,又指着钟小平道,“你也不是个好的!合着伙把如意送出门,不想我们家好!我打死你!”夏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向钟小平。
赵庆祥额头给石头砸出了血,看的钟小平眼睛都红了,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还是亲阿么,就把自己儿子往死里打啊。看夏春冲过来,钟小平往前迈出一步,也准备上手了。那边赵大梁忽然一把扯过夏春,抡圆了手臂先给了夏春一巴掌。
赵大梁少有发火,夏春被打懵了,钟小平也愣住了,赵庆祥看看被打歪倒在地的夏春,又看看赵大梁:“阿爹……”
赵大梁像是憋气狠了,咬牙切齿的说:“夏春,庆祥是我儿子,我还没死呢,教训孩子轮不到你!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闹腾,我就休了你,你回你们夏家闹腾去吧!”
夏春腮帮子鼓起了半边,一盆冷水兜头倒下,彻底冷静了,认清楚家里到底是谁当家作主,这回一声都不敢吭了。又生气又害怕的窝在地上小声的哭。
赵大梁转身回屋。钟小平扯着赵庆祥也回去屋子,翻出药瓶给赵庆祥擦额头,钟小平心疼的直皱眉:“阿么怎么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他家五岁的小子在房里睡觉,听见外面吵闹也没敢出门。这会儿看赵庆祥头上全是血,一手拽着赵庆祥的裤子害怕的眼巴巴瞅着。
赵庆祥把钟小平抱进怀里,闷声闷气道:“没事儿,咱俩好好过就行。”
赵家结亲的日子自己家中午饭都没吃,钟小平随便弄了点玉米糊糊给小儿子吃了,剩下的温在锅里,等长辈饿了自己去吃。自己家都这样,更别提摆什么成亲的喜酒了。何况喜酒都是在汉子家喝,那么远村里人都不会去,赵庆祥本来想拉着他阿爹去的,毕竟小哥儿结亲,哥儿家没人也不好,夏春这一闹,也没人有心思去了。
夏春老实了几天,最开始还被赵大梁威慑着不敢吭声,后来看赵大梁也不搭理他,他脾气就又上来了,看见赵庆祥就是一顿骂,劈头盖脸说赵庆祥不孝顺。夏春现在不敢出门,一出门就有村里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当初有多么趾高气昂,现在就有多么畏畏缩缩。还在害怕,等王家来人了,他上哪儿再去找个赵如意嫁给王云达?想到这些,他对赵庆祥更不满了。
汉子白天要出门干活,只剩下钟小平在家听夏春唠叨怒骂,钟小平也受不了了,带着孩子出门串门子,但就是出门也没有个安静,家家户户现在都在议论他们家小哥儿远嫁,看钟小平的眼神都不对。
钟小平在家不舒坦,出门也不舒坦,终于有一天看见夏春对着他们家小子大骂野种的时候怒了。
“你骂谁是野种?你再说一个试试!”小哥儿除了会生孩子,跟男人也没什么区别,心里头那点火气一上来,也相当彪悍,尤其是自己娃儿被欺负的时候。
“我就骂他了怎么?”夏春掐着腰骂骂咧咧,伸手在那五岁的小汉子身上又拧了一把,小孩儿张大嘴哇的一声哭出来,夏春冲着孩子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小时候就是个哭种,长大了也得跟你那个吃里扒外的阿爹一样,是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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