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哥儿,絮哥儿,你怎么样了?你别吓阿么啊。”他一叠声的问着,声音都打着哆嗦。
张絮死死咬着牙,似乎每说一个字都感觉吃力:“阿,阿么,我,我肚子疼......”
两腿间一阵热流,张絮小腹坠疼,死撑着又说了一句:“带,带我看大夫!”
那边周大贵走过来,一把将张絮打横抱起来:“别愣着了,快点去医馆!”
一群人呼啦啦去医馆,赵宣给张絮身上的绳儿牵着,拉着走的飞快。几个人身上脏污,周家人更是身上没钱,这段日子都是啃野菜草根熬过来的。
医馆老大夫倒是个仁心的,瞧见他们也没嫌弃,赶紧把人往里屋带。
手上搭脉,没过一会儿,老大夫叹息道:“哎,都是这世道闹的。哥儿怀孕了,没好好休息,这孩子差点保不住了。”哪儿是没好好休息,简直是一路没闲着。
张絮阿么听见这话又惊喜又紧张,一把抓住大夫的手:“大夫,大夫,絮哥儿怎么样?孩子,孩子还能保住么?”
他说着说着又要哭,老大夫安慰了几句,孩子是能保住,但是哥儿肯定得休息了,要是再这么折腾,保不保得住就说不准了。
开了付安胎药,人就暂时呆在医馆里。
张絮醒了就听到这消息,他心里欢喜,两手捂着肚子又有点怕了,差一点,差一点这孩子就没了。
然后他就有点苦恼了,现在他怀着孩子,还怎么去找赵晨?
张絮手摸进怀里,把那包着耳钉的帕子死死攥在手心。
赵晨,你有儿子了。不是“赵晨”的儿子,是你儿子。
一家子到底留在了向南城,张絮经不起折腾,世道乱,家里孩子多,乱走实在不安全。
和周家人一商量,两家人干脆先一起过段日子,互相照应也是好的。
张絮手里有钱,周泰跟着张絮也没饿着,周家人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当晚狼吞虎咽着买回来的吃食一家人都不好意思。
张絮道:“周哥,我们家当家的没在,以后还得你多照应了。”
周大富狠狠点头:“赵晨家的,你什么意思我明白,不说照应什么的,你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就是把命给你都应该的。”
“这话可就重了。”张絮赶紧打断,“互相帮忙就是了,我也没看住人,今儿泰小子不就差点让人带走了么。”
说到这张筱又去拽儿子手腕,生怕儿子给人拐了。
周泰倒是看向张絮:“嫂么,你以后就是我亲嫂么。”
张絮阿么笑开:“那就赶紧吃饭吧。”吃着吃着又笑起来,“那这辈分就乱了,你叫我絮哥儿嫂么,那就是和晨小子兄弟俩是一辈儿的,这正经算起来,晨小子得叫大富叔叔?”
这话一起来,众人表情都古怪起来。按理赵宣和周泰年龄差不多,兄弟相称没毛病,叫张絮嫂么那就也没毛病,可赵晨两兄弟年龄差了十几岁,赵晨和周大富年龄就差了几岁,喊周大富叔叔就有点怪异了。
周大富摸摸鼻子,哭笑不得:“以后还是让晨小子叫我名字得了,别论辈分。”
周泰好容易算明白辈分,瞅着赵宣就不是个事儿了:“你说你阿么生你怎么就生的那么晚呢?”
赵宣给问愣住了,嘴里的鸡腿都忘记嚼了,撅嘴道:“我哪儿知道啊。”
一群人忍不住笑出声。
桌面上气氛轻松起来,似乎这一刻都忘了大家还在逃荒。
第二天周大富拿着张絮给的银子出门租房子,他们既然准备暂时留在向南城,就肯定得有个住的地方。
可是这房子还没找到,倒是瞧见福临门的伙计贴的告示了,周大富认识字,等看清楚告示上的事儿,他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店伙计。
“等一下!”
曹睿见到张絮时,张絮正在逗蔷哥儿,小哥儿已经会坐了,就是坐不稳,没一会儿就要歪床上,赵宣不厌其烦,将小哥儿扶正了,又等小哥儿歪倒时候哈哈乐。张絮就那么看着,手指尖点着小哥儿的鼻尖儿,瞧哥儿一双凤眼儿看直了一样盯着他笑,被赵宣折腾他也不闹。
阳光从窗子照射过来,似乎外面的一切喧嚣都没有了,进了这个屋子就是一片安宁。
曹睿喊了一声嫂么,终于觉着安心了。
赵晨那边曹睿没亲自去,就喊了个店伙计去找赵晨传话。赵晨可是福临门的小东家,店伙计哪儿有不尽力的?
一匹快马又往运城跑,终于在快到运城的时候找到人。
彼时赵晨又被拽着去剿匪,大庆国山匪不少,就是这山匪有时候也得分一分,有确实穷凶极恶活该被充军的,也有老实人被逼无奈上山的,但不管哪一种,都是不准备听大庆律法了,在大庆的兵眼睛里,那统一就叫山匪。
一路上好的山匪坏的山匪都拿下带走,倒是白兴水这群人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被逼上山没干什么坏事儿的就拿了头领充军,山上存着的粮食银钱分一分给寨里人,叫他们下山好好生活,要是还倔强想抵抗的,那就还是充军的命儿。
生在大庆国那就是大庆国的民,占山为王,就算没做坏事,那也不是应该有的存在。
今儿他们要去剿的山匪窝,就是个不干坏事儿的,但区别就是,这寨子大,十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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