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面色微变, 还未来得及避开,便被一双手拉进了怀抱之中。
伏翎搂着他的肩膀, 随意将手中的紫檀佛珠袭向猛虎四肢,那猛虎哀嚎一声,竟然全身泄了力气趴伏在地上。
聂肃见状这才放下心来, 缓缓的坐回座席,胸腔里剧烈的跳动渐渐平复下来。
林策羽睫微颤, 嗅着伏翎身上若有若无的紫檀冷香,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 身子微微一僵。
“殿下怎么了?”伏翎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发顶, 缓声问道。
“香, 是那香的缘故。”
白虎不会无缘无故的直冲他来,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
而他素来喜熏香,别人若想要做手脚, 最好的地方便是朝其入手,至于白虎为何不朝伏翎袭去,大抵是因为他身上的紫檀香盖过了熏香的味道。
“伺香的人是谁?”聂肃坐在高座, 冰冷的视线如刀一般锐利。
话音刚落, 人群中就发出一声惊呼声, 只见一翠衣宫娥瘫软在地, 七窍流血,显然是中毒之状。
众人见状哪里不知道这是见事情败露,服毒自杀, 天子眼皮子底下都敢朝怀王下手,不知幕后之人是何来头。
狩猎大会出了这等变故,次日一干人马便打道回府。
马车缓缓颠簸,林策半倚着软榻,心不在焉的拔弄着银勺。
伏翎靠着车壁手里执着一卷书册,听见银勺故意碰撞碗沿的清脆声响,抬了抬眼皮,淡声道:“殿下又在耍什么小性子。”
“国师这话从何说起,本王何时耍过小性子。”林策将银碗一推,笑眯眯的凑上前去,故意朝他白皙的脖颈呼了口热气。
伏翎眼皮也未曾抬一下,缓缓翻了一页书册,沉默不语。
“哎,先是有人要害本王,现下国师大人又对本王有所误解,实在是....”
话还未说完,便感觉手被人握住,低头一看,便发现一串佛珠戴在了自己细白的手腕上,正是伏翎贴身戴着的那串紫檀佛珠。
“这佛珠赠予殿下,如果殿下陷入险境,我便能感知到。”
林策伸手抚上佛珠,感受到光洁的珠面还带有余温,心中一动,嘴角微微上挑:“国师大人对本王如此好,本王得好好想想如何报答大人。”
“不必,这是我的份内之事。”伏翎淡声道。
林策轻哼一声,懒懒的倚在软榻上,不再说话。
【啧,真难撩】
车身便猛的摇晃起来,林策一个踉跄便往前倒去,跌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顿时鼻尖尽是紫檀冷香。
“王爷,你没事吧。”车窗外传来重青略带焦急的声音。
“无碍。”
林策被伏翎稳稳扶起后,便掀开窗帷,望见重青的面色有几分欲言又止,不由眉间一蹙,缓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被林策如此直白的问话,重青面色有几分难看,沉声道:“属下无能,保护不了王爷。”
林策心下了然,知道他这是无法释怀白虎袭击一事。
“这并非你的错,不必多想。”
“是。”重青低下头去,看不清他的神情。
车帷又被缓缓放下,林策转过头去,看见伏翎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的书卷,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忽然,他仿佛察觉到什么一般,笑的一脸狡黠:“国师大人怎么还在看这一页,这一页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让本王也来瞧一瞧。”
伏翎手下动作一顿,而后不急不缓的开始翻页。
林策笑眯眯的望着他。
【小样,看你能憋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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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聂肃便彻查猛虎脱笼一事,手段雷厉风行,接连发作了一大批人,顺带揪出来不少各方势力插的眼线。
听重青说起这事时,林策手里正拿着青釉陶盏,缓缓从其中捻出饵食撒下湖中,看着池中的鱼儿争先恐后的聚在一起,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重青见他这些日子提不起兴致来,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今日是上元节,王爷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林策微微侧首,颇感兴趣的挑了挑眉,这些日子伏翎不知道和那些神官在商量些什么,彼此之间很少见面,他正闲的无聊,听到重青这话不由有些心动。
林策将手中的食饵一把洒进池中,“下去叫人准备准备。”
正逢上元佳节,家家户户早早都挂上了红灯笼,白日里刚下了一场大雪,到了晚上时雪已经有了稍小的迹象。
淮河每到这时节便是最热闹繁华的时候,来来回回的画舫在河面穿梭着,上面挂着七彩琉璃灯笼,有丝竹管弦之声从画舫里传来,一派奢靡之景。
锦月引着身后的人朝画舫里的雅室走去。
今日不知怎的,见到的都是令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的人物,尤其是她身后的男子。
虽戴着银面,但那双眼漂亮的难描难画,身姿则挺拔如芝兰玉树,浑身散发出清贵之气。
“到了。”
望着眼前出现的雕花木门,锦月轻轻敲了敲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嗓音。
“进来。”
门被缓缓推来,只见一名穿着雪白内衫的少年卧在美人倚上,四周围绕着三四个舞姬,旁边还立着一个神情紧绷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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