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在心底应着。
下一秒,却突然反应过来, 摇头在心底自叹了一声无知,随即冲叶昱笑道:“该是在下想多,兄台莫要放在心上。”
毕竟城里要抓的那个可是“妖物”,而眼前这人,绝对是仙级人物。如果拿他错看成妖,那城主的眼睛,就绝对是瞎的可以了。
这样一想,书生也放心了下来。
叶昱读不出他内心想法,倒是给他这几句闹得有些云里雾里。
不过后来见这人没再多说,他便也心道了句奇怪之后,也没再多想。
一直半躲在他身后的秦鹤看看书生,又仰头看看师父,最后低下脑袋,紧紧衣角也没去做声。
其实他想告诉师父,方才那书生看他的表情,简直和那几个师兄看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师父不提,秦鹤又怕自己多嘴说错,这犹豫片刻,便还是将话憋回了肚里,支支吾吾着没再出声儿。
要说这进城的队伍是长,可一来一去,过的倒也挺快。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叶昱和秦鹤两人便差不多快要排到那城门跟前去了。
这时战在两人前方的书生也算是调整好了心态,眼看离城门的距离越拉越近,他深吸一口气,又还是没能将心底那说不清的心思压下,只转身朝向叶昱,拱拱手道:“在下方昊,表字然之。这相逢一场也算是缘,敢问兄台贵姓?”
“免贵姓白。”
叶昱笑道:“单名一个明字,家里没什么文化,倒也没有表字。”
他说着,又拍了拍身侧的秦鹤,一同介绍道:“这是犬子,名唤清河,方兄若不嫌弃,唤他河儿便是。”
话音落下,那边儿方昊也不疑有他。
在两人互相换称呼时,叶昱低头和秦鹤换了个视线,用目光提醒对方,不要暴露。
不过要说起来,秦鹤这小子也算是逃亡惯了。别的方面若说起来可能还有不足,可就听话这点儿来说,那他称第二,可就没人敢抢第一。
因而眼下虽说尚不明白叶昱是何用意,他面上也还是一副“本就如此”的神色,就连之后那一口一个的“爹”,都唤的是无比亲近自然。
叶昱对自家小徒弟这番演技无比满意。
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待那边儿方昊排至门口,去接受盘查问询,秦鹤才终于抬了脑袋,小声朝叶昱问道:“师父,您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凡人。”叶昱知道他想问些什么,没等那问题出口,便主动应道:“咱们是修道者,理应出世忘尘才是。若是与他相处过亲,便会欠下因果。现在许是没什么,待渡劫之日,这就都是天道降债的理由了。”
他这道理讲的太大,秦鹤愣愣的瞪了眼睛,怎么也没悟清这是个什么道理。
不过他师父显然也没指望他这么小个孩子能悟出什么,伸手揉揉他脑袋,便是要将这话题揭过去了。
万般不想,他是如此,秦鹤却明显没这打算。
两人目光一错,小孩儿继续问道:“那为何我们要姓白啊?”
叶昱:“……”
这小徒弟真是太不会聊天了。
别说秦鹤纳闷儿这理由为何,就算话是从他嘴里出的,他自己也还仍在纳闷儿,那一念之间,怎么就吐出这么个字儿来了呢……
好在没给叶昱回答的机会,两人也排到了城门儿跟前。
果然就像方昊之前所想,那守门的两个士兵在看到叶昱面容之时,都条件反射般僵了下身子。
倒也同样如同方昊所想,那两人虽说震愣一瞬,却也没有一个把叶昱当成妖物,只按照规矩盘问了几句。待叶昱给他们面不改色的编完了来路去处,便撤开了拦门的棍棒,将这“父子俩”一起放进了城门。
在错身的瞬间,其中一个士兵又提醒道:“公子进城小心着些,近些天这城里似乎是在闹些妖物。”
“谢谢提醒。”
叶昱回眸一笑。
那士兵立刻红脸低头,别说回话,根本就连看也不敢再抬头看一眼了。
让对方这举动闹得有些不解,叶昱倒是也没在城门口再耽误下去。抬眼看了看大门上边儿那高悬的“凌云城”三个大字,他一边将秦鹤往里牵着,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道:“这城里的人都好奇怪啊。”
是师父您太出众了。
秦鹤在心里应着,到底是没将这话说出口去。
也不知是担心自己跟的太近引人怀疑,还是因为这进城确实是有要事。在城门分别之后,叶昱便没再看着那姓方的小书生了。
不过这种情况倒也是合他意,不然他带着徒弟玩乐之时若有人跟着,那便定是得有些不尽兴了。
在进城之前,秦鹤以为师父想来人间,定是为了体察人间百态,大彻大悟后,让自己出尘脱俗的更为彻底。
结果这进了城中,他才终于明白。师父不辞辛苦来这一趟,其实根本就是为了食食人间烟火!
先不提这一路过来的糖人儿火烧,待两人坐在城中最大的酒楼里边儿,叶昱一手执杯一手握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扫荡桌上饭食之时,坐在他对面儿从始至终没动一下筷子的秦鹤才终于觉得自己心态崩了,忍不住轻咳一声道:“师父,我爹曾说过,修道之人若是食了这凡间饭食,可是会降低修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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