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弥极尽吹捧,把魔君吹上了天,目的就是把他吹得找不着北,把他吹得失去理智,理智摧毁了,感情就上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真想知道?”
魔君听了舒星弥的好话,果然有所动容,表情稍稍有些解冻,态度也有所软化。
“我不想再浑浑噩噩地活着了,我想活得明白点。”舒星弥抛出了杀手锏:“我的记忆中一定有关于太子的线索,他失踪了,我的记忆也丢失了,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这其中一定有某种联系!既然你找不到太子的下落,为什么不从我的记忆入手?我和他也是父子连心,我也想早些和他团聚。如你所说,也许我年少时不懂事,利用了你,现在到你利用我的时候了,请你利用我的记忆,找到我们的孩子。”
“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舒星弥内心放起了鞭炮,终于,魔君终于肯合作了,功夫不负有心人!
*
次日,魔君带着舒星弥来到一处仙山福地,仙气缭绕,雾霭弥漫,鸟语花香。
二人来到一个深邃幽暗的隐蔽山洞外。
山洞外摆着一只小巧的香炉,里面落着层层香灰。
魔君拿出三根线香,点燃,郑重地放进香炉内,对着香炉施礼,舒星弥也学着他的样子上香施礼。
来的路上,舒星弥听魔君说这山洞里住着一个神奇的老神仙,据说天底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虽然他从来没有走出过山洞,但六界之中大到天帝登基小到蚊子拉稀,没有一件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不过,他可不是无偿解惑,并不是做慈善的,问他问题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代价取决于问题的大小。
魔君就是通过这个老神仙,才知道太子仍在人世。
舒星弥问魔君为什么不问问太子的下落,魔君沉默片刻,说他支付不起老神仙开出的价格。
“用魔界众生的性命来换太子的下落,待你屠尽天下魔头,再来找老夫吧。”老神仙是这么说的。
淡白纤细的香篆袅袅飘入洞中,山洞中传出慢悠悠、轻飘飘的声音:“何事忧心?”
听这声音,怎么也得是耄耋之年了。
“仙君——我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请问它们在哪里?……”
舒星弥把双手拢成喇叭状,向山洞内大声喊道。
“小点声,老夫不聋。”
“是。”舒星弥闹了个大红脸,魔君忍俊不禁。
“恩,你的问题很好回答,老夫要向你索求的代价就是,让魔君主动吻你一下,老夫就告诉你答案。”
老神仙的声音一本正经,舒星弥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转头看了看魔君,严肃道:“陛下,请配合一下,支付代价。”
“我刚才真没听错?”魔君站在原地不动,显然不是很想亲的样子。
“是的,陛下没有听错,只需一吻,便可得到老夫的答复。”山洞内的老神仙识相地重复道,又补充了一句:“这可是老夫索价以来最实惠的一次。”
舒星弥往魔君身边站了站,什么话也不说,就望着他,眼神仿佛在说:来嘛。
魔君万般无奈,低头快速亲了一下舒星弥的左脸,只是轻轻擦了一下,谈不上吻。
“陛下不是出于自愿,不算主动,此吻作废。”山洞说。
魔君的心中有两种情感在较劲,一方面,他仍然对舒星弥有情,另一方面,他又怕自己再次被他欺骗,他对舒星弥仍旧心有芥蒂,算不上完全原谅,这两股情绪绞缠着、难解难分,难分高下。
他不愿意吻舒星弥,也正是因为不能确定自己对舒星弥的感情。
多年前的确是爱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满目疮痍,认不出了。
魔君心结未解,心甘情愿一吻又谈何容易?
魔君又吻了两次,仍旧失败了,舒星弥微微低头,掩住眼底的失落:“要不然我们回去吧,另寻办法。”
魔君闭上眼睛,回想起他和舒星弥初次见面的情景。
已经许久没有回想起这段尘封的记忆了,但他记得仍旧很清楚,在天界与魔界的边境处,在荒芜孤寂的雪原中,满月的辉光拥着遍地雪色,长身玉立的少年捧着一只红色的埙,对月吹埙,他的眉眼中透着一股单纯,单纯得近乎脆弱,与那轻灵的埙声极相配。
“你在吹什么曲子啊?”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漫不经心,是无意问起的。
一句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的话,挑起了一场噩梦的开端。
而今想起这个场景,魔君依旧觉得,那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画面,即使后来发生了难言的种种,都无法磨灭魔君心中舒星弥吹埙的单薄身影。
魔君怀着初遇的心事,在舒星弥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恭喜,支付成功。”山洞中传出淡定的声音。
魔君与舒星弥对视,他的眼眸温柔得像邂逅那日漫天的月光,只一瞬,便熄灭黯淡了,漫天的月光化作遍地残雪。
“其实,月麟仙君的部分记忆已经被人彻底毁掉了,它不在任何地方。只是,在某处有一宝湖,若饮用那湖中之水……”声音鸡贼地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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