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三口之家,变为两个人,最后只剩一人。
*
舒星弥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满脸是泪。
魔君伸手擦了擦舒星弥脸上的泪痕,垂眸开口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你的记忆停止在昏迷之后,所以伤害我的事不是你做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内疚。
舒星弥望着魔君的眼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自己初次来到寝殿的时候,魔君抚过他的胸膛,并不是为了吃豆腐,其实是为了确认心脏还在不在。
天啊。
“我想以死谢罪。”舒星弥起身跪在床上,低下了头:“有刀吗?我把心还给你……”
“你敢。”魔君把舒星弥按躺下,眉宇之间又添了几分温柔。
“我真的忘了太多事。”舒星弥胸中一阵闷痛:“一生中最快乐最美好的事情全部忘记了。我想知道究竟是谁俯身了我,用刀刺伤了你,还夺去了你的内丹。”
把凶手找出来,然后碎尸万段。
“那个人的道行恐怕非同小可,”魔君分析道:“我把心还给你之后,在你体内灌入了一万年的法力,那个人的道行一定在一万年以上,才可以驾驭你的身躯。”
“这么看来,一定不是魔,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魔族拥有上万年的道行,更不太可能是妖或鬼,这两者和魔一样,渡劫的难度比魔更高,这样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神仙。”
“那就难了。”魔君眉头微皱:“道行在万年以上的神仙太多了,你师父就是其中之一。”
“很简单,去问山洞里的老神仙,”舒星弥的眼中满是恨意,此时他的状态倒是比魔君还像魔头:“他要我的仙根,给他就是了,我不要做什么天庭军师,原本也不是天庭的人,我现在正式倒戈到你身边,我的任务不再是刺探军情及魔君的弱点,而是找到当年害你的仇人,并且救出千芊。”
“刺探军情?我的弱点?”魔君捏了捏舒星弥的脸颊:“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那都是过去了。”舒星弥一把拽下腰间的玉佩扔得远远的:“我投诚,没了仙根,顺便把心还给你,我还当我的魔头去。”
魔君沉默了。
“怎么了?”舒星弥推了推身边的男人。
“我不希望你修魔。”魔君的神色认真:“渡劫……真的太难了。”
魔君亲身体会过,才知道修仙是多么轻松,魔族每次渡劫都伴随着死亡的风险,连十分之一的存活率都不到,真正能存活下来的,大多是内心存有极端怨念或是执念的人。
当年埙没能挺过去,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并不具备“魔”的执念,他的心态其实更接近散仙、山野间的小妖或是红尘中的凡人。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渡劫失败,也不会发生那些糟心事。
魔君可不希望悲剧重演。
“而且,失去仙根也会使你的法力受损,你的法力本来就不高……”
舒星弥的脸色依稀有些难看。
“我说的是实话。”
“顾不得那么多了,”舒星弥摇了摇头:“我必须知道是谁陷害了你,必须尽快找到千芊的下落,不能再拖了,我怕千芊会有危险。”
魔君望着舒星弥,眼前的男人还是一样的倔,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动摇。
*
舒星弥和魔君再次来到山洞前,舒星弥熟稔地上香,行礼,还没等老神仙问他“何事忧心”便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当年俯身于我,中伤魔君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需要你支付仙根。”老神仙幽幽地说。
“我要赊账。”
舒星弥知道,自己的法力的确不太够看,再没了仙根,还怎么报仇?怎么救千芊?现在还不能把仙根交出去,怎么也得等报了仇再交。
“你没有赊账的权利,当老夫得到你的仙根时,才能告诉你这个答案。”老神仙拒绝白条。
“帮我记在魔君陛下的账上。”舒星弥转头望了望魔君:“我记得他是可以赊账的。”
“我没有异议。”魔君其实也不希望舒星弥自废仙根,太伤了,赊着好歹还能赖账……不是,缓兵之计。
“不可,不可,”老神仙话里带笑:“你与魔君陛下非亲非故,怎能记在他的账上?”
舒星弥一听这话,上前几步凑到洞口,小声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他的爱人,我是他孩子的爹,这种关系也不可以赊账嘛?”
魔君耳力非凡,听到这句话,唇角泛起笑意:“仙君,就赊给他吧。”
“不行,不行,”老神仙也学舒星弥小小声说道:“你们还没拜过天地,没成过亲,魔君陛下的族谱上并没有你的名字,六界中人也并不知晓,月老的《姻缘册》上也没有你二人的名字,如此一来,你怎能算是他的亲眷?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跑来对老夫说他是魔君陛下的亲眷,要求赊账,老夫岂能如此草率行事?”
舒星弥头都大了,这神仙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又一套:“那是不是我和他成亲就能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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