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我尊重他的选择,”魔君放下了手,不去触摸那流沙与逝水:“我不会强迫他的。”
“不强迫?那他来魔宫的第一夜,你对他做了什么?你都忘记了吗?哎呀,魔君陛下原来是这般心口不一的人,你已经对他做了那样的事,还说什么不强迫?你明知道你的修为比他高多少,他难道敢违抗你么?你仔细想一想,他难道对你还有感情么?都两千年了,大哥,他早就把你忘光啦!他就是不得不屈服于你,还有,他现在用着你的心脏,他是不敢不爱你啊,他是觉得他欠着你的,你还真以为他爱上你了?”
魔君握着舒星弥的手微微颤抖,从手心里透出一股冰凉。
舒星弥看向魔君,他不知道魔君听到了什么,但他知道那些话一定伤害了他。
舒星弥用尽全力翻了个身,他抱住魔君,将下巴抵在魔君的肩头,他已经无法感受到他的心跳,两个人仿佛在用一颗心。
实际上,那是舒星弥的心,也曾经是魔君的心。
舒星弥手指微动,在魔君的后背上写道:“不要相信它的鬼话。我们要一起出去,千芊还在等我们。”
魔君愣了半晌,用手指在舒星弥后背上写道:“你爱我吗?如果我没有把心脏给你,如果我不是魔君。”
舒星弥不假思索在他背上写道:“爱。”
“他骗你的!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两点,他对你有愧疚,他对你有恐惧,他告诉你他爱你,但是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一点,即使你挖开他的心也做不到!”
“我相信他。”
现在两个人不知能不能出去,甚至不知生死,他仍然说他爱我,那我选择相信他,仅此而已。
魔君产生这一念头的瞬间,耳边的风停止了。
他和舒星弥都停止了下落,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山坡上。
千芊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笑了,笑得很不像他:“没想到你们还是出来了,唉,真是没有成就感。”
“绝望之神,你要怎么样才能从千芊身体里出来?”舒星弥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但碍于面前这货是个正儿八经的神,还是不能怠慢,他冷静地问道:“你也不愿意被禁锢在别人的身体里吧?”
“刚才如果你们不出来的话,我吸收了魔君的道行,法力就足够我脱身了,真可惜。”
*
月老和识智仙君刚落到天帝寝宫的时候是一脸懵逼的。
过了几秒钟,他们依旧懵逼。
月老极力保持冷静:“碗还在吗?”
识智仙君从怀里掏出宝贝碗,手都哆嗦了:“我现在就想把它摔了。”
“别,千万别,”月老连忙护住那碗:“咱们还能用这个碗回去吗?应该还能随机传送到另一个地方吧?”
识智仙君表情十分沉痛:“它需要恢复灵力才能进行下一次传送。我平时观察三界的时候是元神出窍,但是如果肉体一起传送的话,就需要积累很长时间。”
“……这样啊,”月老稍微有些失落,但还是做出了积极乐观的表情:“那我们就等等吧,它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呢?”
“很久。”识智仙君默默把碗收了回去。
“多久?”
“大概三年吧。”识智仙君看着月老,月老眨了眨眼:“你说的是人间的三年还是天界的三年?”
“天界。”
月老此生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彻底的绝望。
估计等碗恢复传送能力的时候,他们俩的坟头草已经三米高了。
“不对,跑什么?都到这个地方了,不用跑了。”月老突然眼睛一亮,回头看向那些被定身的少男少女:“把他们都解开吧,我得好好儿问问他们。”
识智仙君一琢磨,对啊,都到了天帝的“秘密基地”了,跑啥?
他掐诀念咒,解除定身术,一床的环肥燕瘦顿时倒在柔软的床铺上,白花花的,他们纷纷拈起浅紫、青碧、桃红的丝被遮住自己的身体,警惕地望着两个陌生人。
“你们是谁呀?”一个梳着偏髻女妖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是谁?”月老反问道,语气比床顶垂下来的轻纱还要温柔。
另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妖说:“我们都是侍候天帝陛下的……”
“侍候天帝?”月老眼波流转:“是怎么回事?”
“不能说。”女妖低头眨了眨眼:“如果我们说错了话,会累及家人的,我家里还有未断奶的孩儿。”
“两位仙官大人,我们一直都是按照天帝陛下的要求来做的,他让我们每天都要表演嬉笑玩乐,因为他随时都会回来,他喜欢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我们也不敢不从,我们没有任何逾矩之举……”男妖平时被天帝打骂怕了,说话唯唯诺诺。
识智仙君听着揪心,他先前其实在碗中窥见过这个地方,只是苦于不敢违抗天帝,又没有合适的时机,才一直没有揭发,现在倒是一个良机,天帝不在天庭,天兵天将也多数都在冥界,天庭正好空虚。
识智仙君千里传音,唤来十几个好友,都是在天庭为官的仙君,他们进入天帝的秘阁之后都颇为震惊,得知了那群美人的遭遇后更是痛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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