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纨浅笑,原来我对云幼的好,世上人都知道。
*
舒星弥与阿纨进了桂国皇宫,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天气渐暖,两个人很久没洗澡,又在路上奔波,都有些馊了。
“准备一个浴桶即可。”阿纨对宫人道。
“不行,要两个,用屏风隔开。”舒星弥吩咐宫人道。
阿纨有些诧异地望着舒星弥:“你不想和我共浴?”
“还是分开比较好。”
这几天流了好多汗,身上好脏,舒星弥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
他在阿纨面前必须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可是那样的话,我就不能帮你搓背了。”阿纨有些失落:“你也不能帮我搓背了。”
“好,那就一起洗吧,不过你要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找几件换洗衣裳。”
舒星弥悄悄出去,吩咐宫人倒了一盆热水,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全身洗净,这才选了几件衣衫,回到阿纨身边。
两人脱衣,共浴兰汤,阿纨洗着洗着,突然皱眉,自我嫌弃道:“我身上好多泥啊……”又闻了闻自己身上,嫌恶地移开鼻子。
“是啊,变成小泥猴了。”舒星弥拿了装满澡豆的浅红纱袋,轻轻帮阿纨擦洗着后背。
水汽氤氲,清香袅袅,舒星弥见不得自己不干净,却也并不嫌弃阿纨,相反,帮他洗干净身体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经历了被太后验身、被国君“赐死”、逃出曦国王宫的一系列事件,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母国,坐在温热的浴桶中泡澡,舒星弥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有些贪恋这片刻的惬意。
“我第一次变得这么脏,早知道就不要一起洗了……好丢脸。”阿纨脸颊红了,他又摸了摸舒星弥的胳膊,白白滑滑干干净净,挂着水珠,有点想咬。
他看向舒星弥:“你提前洗过了?”
“随便擦了擦。”
“唉,早知道我就自己洗了,你和我一起洗,又把你弄脏了。”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内疚。
舒星弥凑到阿纨耳边,小声道:“我的陛下,你‘弄脏’我的次数还少啊?”
阿纨听了这话,只觉得耳朵热痒痒麻酥酥的,连带着半个后脑勺都麻了。
两人沐浴过后,穿衣之前,舒星弥又在身上抹了清荷香露,阿纨说好闻,喜欢,舒星弥便轻轻倒出几滴香露在手心,用手指抹匀之后,轻轻点在阿纨身上。
换上新衣,二人前去侧殿拜见皇后、太子、公主叙话。
今时不同往日,皇后、太子与公主的住处早已被霸占,他们几人只得在简陋的侧殿中度日。
小太子一见舒星弥,便忍不住扑上去抱着叫“三哥”,又说“三哥终于回来了,大事不好,太妃娘娘要我五日之内交出玉玺,不然就要逼宫!”
原来太妃自恃手握重兵,骄傲轻敌,早已得知三皇子进宫的消息,却没有阻拦。
反正三皇子自小就沉迷作画无心权谋,纵使他来了又怎样?不中用,不成气候的,若五日之后太子不交玉玺,则将太子与三皇子一网打尽。
可惜的是,太妃并不认识曦国国君,只把他当做赶车的庸夫俗子,一并放了进来。
“她休想。”阿纨严肃道,他从怀中取出半枚虎符交与舒星弥,对太子说道:“只要殿下封云幼为摄政王,暂理朝政,外戚便没有插手的余地。”
这个主意正中太子与皇后的下怀。
由于先帝的丧礼还未办妥,敕封仪式不宜太过隆重,舒星弥在回到母国的次日便正式受封,成为本国史上最年轻的摄政王。
册封仪式刚过,曦国使者便进宫了。
十位使者齐齐跪在曦国国君的面前。
“太后娘娘说了,以往之事概不追究,还请陛下随微臣回宫,曦国不能没有陛下……”
舒星弥见到此情此景,心中纠结。
如果阿纨回曦国的话,两人岂不是要分居两地?但以自己的立场,不能阻拦。
他是曦国的国君啊……
阿纨漠然道:“母后不顾桂国与曦国的友盟,执意攻打桂国,她可提起放弃出兵之事?”
“这……”使者们面面相觑,这倒是没有听说,太后只说不追究皇后假孕的事了,让国君和皇后不要赌气出走,早日回宫。
至于攻打桂国之事,太后已经联合几位将军谋划许久了,并没有收手的打算,使者们也不知道真实情况。
“以朕对母后的了解,她多半还是惦记着攻打桂国,”阿纨好整以暇,一字一句道:“朕来到桂国,不为别的,就是来做人质的,只要朕在这里,谁也别想发兵伐桂,曦国不行,其他国家也不行,曦国若是出兵,朕必定死守于此,其他国家若是胆敢发兵,便是与桂国曦国两国为敌,他们没有这个实力。若桂国内乱平息,朕自然会回去。”
舒星弥看向阿纨。
他从来都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竟把自己当做人质。
阿纨又道:“另外,皇后假孕之事,朕也知情,若论欺君之罪,朕亦难辞其咎,”他从腰间解下佩刀,又摘下头冠,割去一缕头发:“朕割发代首,向母后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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