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勋昏迷期间,就有心理医生告诉韩家人,他自杀的原因很可能是由于心里压力过大引起抑郁症,抑郁症发作导致的。韩母一想起儿子自杀的情形,就后怕不已,立马怒瞪着老头子:“好好的,你骂阿勋做什么?孩子就算有什么不对,也该等他好了再慢慢教,如果不是你,阿勋怎么会做傻事?”
韩父这几天不知被老妻埋怨多少遍,他不就是反对了一下两个孩子吗?他做过什么了?林墨的车祸又不是他派人去做的,怎么什么都算到他头上?韩父气得一脸通红,可是看着老妻眼泪盈盈的模样,再多的辩解和怒气都只能憋在肚子里,挫败地骂了句:“慈母多败儿,你就惯吧你。”
韩母哼了一声,转头凝视着韩勋,温柔地揉着他的发顶,叹息道:“你呀,这次把我们都吓坏了,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呢?如果不是小书心血来潮,半夜愣要来看小墨,你们……哎,幸好现在都没什么事,小墨醒了,你也醒了,以后你们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韩勋惊讶地看看母亲,又看看站在床尾的父亲:“你们不反对我和墨墨了吗?”
韩父脸色不太好,冷哼了一声,到底算是默认了。
好像睡了一觉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在发展,韩勋忍不住露出了傻笑,一边不安分的去把手上的针头,一边嚷着:“太好了,我要去告诉墨墨这个好消息。”
韩东旭看他蠢乐的样子,忍不住泼冷水:“我看你别高兴太早,先想想怎么让林墨原谅你吧。”
韩勋大咧咧地说:“大不了跪搓衣板呗。”
韩东旭在国外长大,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国,压根儿不知道搓衣板是何方‘神物’,满脸疑惑地看着韩勋。韩父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儿,简直不是一般的泄气,哼了一声,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韩勋昏迷十多天,醒来能够自己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已经相当不错了。最后还是韩东旭扶着他走到了隔壁病房。
病房里只有林墨一个人,林建要管理公司的事情,不能时时守在医院,林书早就返回京城读书去了,家里只有老太太留在锦城照顾林墨。林墨自从十多天前苏醒过来后,病情一天天好转,林建给他专门找了高护,他不想奶奶成天呆在医院里受罪,就让她在家休息,每天早晚过来看看他就是了。
韩勋过来的时候,林墨睡得正熟,这次车祸后,林墨是真的元气大伤,精力大不如前,苏醒过来的十多天里,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韩勋几乎屏着呼吸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将林墨的手握住手中,温暖柔软的触感令他不禁眼眶一热。
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在被韩勋亲吻手心的瞬间,林墨忽然醒了过来。他看着韩勋好端端坐在他面前,不禁也红了眼圈,怔怔地看着他,嗓音沙哑:“韩小人,你真是蠢死了。”
“林小墨,没有你我绝对活不下去,所以以后不准再吓我了,知不知道?”
“嗯。”
“要快点好起来。”
“嗯。”
“等你好起来了,我们就去荷兰领证,去开满郁金香花的地方度蜜月,好不好?”
“嗯。”林墨看着韩勋不断上扬的嘴角,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鉴于你做的蠢事,我必须再好好考虑考虑。”
“林小墨,你怎么能这样?”韩勋的笑容一点点垮下去,漂亮的桃花眼却再次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哼。”
“我不管,戒指都带上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必须得听我的。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结婚。”
“……你想太多了。”林墨嘴里这么说,手却紧紧握住韩勋。再一次经历死亡,当车祸发生的一瞬间,林墨曾以为自己的这一生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在濒临死亡的刹那,时间明明非常短暂,却足够让人回忆自己的一生。重活一世,他改变了家人的命运,改变了朋友的命运,明明了却了上辈子那些遗憾,心里却依然有着强烈的不甘。在那一刻,他真切的明白,自己是如此的眷恋着韩勋,如此的不舍,如此迫切的希望能够再看哪怕韩勋一眼。或许正因为这份不甘,他才会挺过一次次死劫,最终顽强的活了下来。当他终于清醒过来,从爸爸嘴里得知韩勋为他殉情,昏迷不醒时,他真切的体会什么叫哀大莫过于心死。
活着,真好。
他们都还活着,真好。
“嘶——好痛,林小墨你拧我干嘛?”韩勋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林墨轻笑道。
“小坏蛋,让我也拧拧你,说不定是你在做梦呢?”
韩勋刚举起魔爪,林墨眨眨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阿勋,我头晕。”
韩勋瞬间慌了,大声喊:“医生,医生!”
韩父在门口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那是谁家的蠢儿子,真是太傻了!
韩勋的身体底子非常好,在医院里休养了两三天,又重新变回往日的生龙活虎了。相比之下,林墨恢复得很慢,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还留下了嗜睡、头晕、体虚怕冷的后遗症,只能下来慢慢调理。好在他现在才20来岁,正是人一生当中恢复力最强的时候,只要多花些心思,想要彻底调理过来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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