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着,眼神颇为怀念地扫过房间里的每一寸角落,每一样物品,露出深深的追忆与怀念,沈则容的目光跟随着他师父移动着,他没有去打扰他,任凭他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沉浸在回家的喜悦中。
突然林仪风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困惑,转身开始寻找什么东西来。
“师父你怎么了?”沈则容见此不由问道。
林仪风便停下动作问徒弟道:“小容我的样子没有变是不是?还是你熟悉的模样是吗?”
沈则容便点头道:“是呀,师父一直没有变化,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不由疑惑地问道:“师父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师父认为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世界会变回原来的模样吗?”
他顿了顿,随即好奇地问道:“师父原来是长什么样的?”
林仪风便露出了然的神色道:“我用神识扫视自己,发觉自己的样貌没有变化,看来我和你是整个人直接从书内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另外一点就是我的灵力和修为都还在,没有丝毫减弱,小容你呢?”
沈则容朝他点头。
林仪风便继续道:“小容你记不记得师父曾经跟你说过,师父是在书外的世界死了后灵魂才穿越到书里的世界的,那么至少我们已经在那边过了有五六百年之久,可奇怪的是,回到书外的世界,我所租住的房间竟然还在,而且原封不动地就像我离开时的那样,也没有积下一点灰尘。所以我很想知道我们穿越过来到底已经是何年何月了,距离我死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
林仪风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很快就在床头柜上拿起了他的那只闹钟,闹钟还在继续走着,时间显示的是上午九点二十,更加令林仪风吃惊的是,旁边显示的日期竟然距离他过世只过了三天,也就是说他们穿越回了他过世后的第三天上午。
不可思议,林仪风捧着闹钟怔怔不语,当然也包括听明白前因后果的沈则容,他再度仔细地观察着整个房间,暗道这就是师父在书外的世界所居住的地方吗?真叫他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房间都已经叫他十分困惑了,那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又究竟是怎样地不可思议呢?
很快他的目光越过摆在书桌上的长方形盒子状的不明物体——其实那是林仪风的笔记本电脑,落在旁边的一个小巧的方框上,方框里嵌着一张纸,纸上的人物画得十分逼真,就像活的一样。
沈则容迷惑地看着那人,那是一个装束怪异的男子,他剪着一头短发,脸上挂着由两个方框串在一起的古怪东西(眼镜),穿着露胳膊的怪异衣服(短袖),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平平。
“师父那是谁?”沈则容奇怪师父的卧房里怎么会有其他男人的画像,姑且将那张纸称之为画像吧。
林仪风循声望去,见了不由笑道:“那是我的照片。”他说着走过去,将相框拿在手心,颇为怀念地端详着照片上的人,喃喃自语着,“我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回想起以前发生的事,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那是师父?”沈则容不由吃惊道,“原来师父长这个样?”他忙从对方手中接过相框,更加仔细地打量着画里的人,再抬头端详一会儿林仪风,接着摇头道:“不像。”
林仪风不由笑出声道:“你别忘了,师父所占据的毕竟是王金禄的肉身,照片里的才是师父的原身。怎么,叫你感到失望了吧?师父原来的样子长得很普通。”
沈则容却摇摇头,深深地凝视起照片里的男子来,慢慢说道:“不,我觉得师父以前也挺好看的。”
林仪风不禁笑道:“你倒是挺能甜言蜜语的。”
“错了师父,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沈则容一脸认真地回道。
两人相互看着都笑了起来。
突然沈则容神色一动道:“师父有人来了。”
林仪风转头看去,突然吃惊地说道:“是他?”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外的走廊里,那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高高的个儿,面容刚毅,此时这张棱角分明的面孔看起来却是既疲惫又憔悴,眼底泛着乌青,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上长出的胡茬还未来得及刮去。他神情伤感地抬头看着眼前的这扇房门,怔忡半晌,才从西装裤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沈则容将相框放回桌子上,跟随着他师父走出卧室,来到了客厅,来不及细看周围摆设的物件,房门已经打开,走廊里的人影走了进来。
“沈涛!”
沈涛一打开房门,一个声音蓦地在他耳边响起,他确定叫的是他的名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甚至来不及脱鞋,就猛地跑了进去,然而不论是厨房、客厅还是卧室都空荡荡,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吃惊着,迷惑着,伤感着,凝视着房间里的摆设,眼眶再度红了起来。
“师父他是谁?”沈则容的眼睛眯了起来,却仍用平淡的口气问道。此时两人隐身站在边上,刚才那声叫喊就是林仪风发出的。
“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叫沈涛,跟我同龄。”林仪风的声音里满是惆怅。
“原来是师父的挚友啊。”沈则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但一瞥见林仪风盯着对方露出的惆怅面容,他就忽然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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