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的是女子,咱们能比吗?”柳哥儿有点恹恹的,“要不说哥儿难嫁呢,孩子都不敢养大了,不然生的时候生不出来别再把命搭上。孩子养得小了,以后就保不准身子不好难养活……”看看自家襁褓里的孩子,柳哥儿叹了口气,自己这个都已经算大了。“你们家小宋向来舍得给你买吃的买喝的,可你也得自己操点心啊,孩子啥时候都能生,自己命还是最要紧的。”
薛白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回去跟宋嘉祁一学,把宋嘉祁也弄慌了:两人都是头一遭有孩子,家里更是连个长辈都没有,分寸还真不好把握。
给好吃好喝怕孩子养太大对薛白不好,不给好吃好喝又实在觉得于心不忍,真是甜蜜的负担。好在铺子里还有个付婆,时常指点他们几下。
宋嘉祁赶在秋收之前把自家房子和地窖都收拾好了,考虑到佃出去的地那么多,将来也得收不少粮食回来,宋嘉祁又在家附近买了一小块儿宅基地,专门用来盖存粮食的库房。
那仓库离家里实在是近,也就是个斜对门,走路不超过五十步。从佃户那儿收上来的粮食横竖他们自家也吃不完,到啥时候外头有人来收粮食,就留出自家口粮,剩下的都卖出去得了。
宋嘉祁到底是觉得还是钱握在手里更实在。就算要吃粮,空间里一两个月就能长出来,也不用像一般人家似的光指望着地里。介于粗粮和细粮价格上的差异,宋嘉祁还去定做了一个大石磨放到了新盖的仓库院子里:虽说村里也有石磨,但那是公用的,去磨个麦子还好说,要是磨个玉米面、红薯面儿的,两口子还得一个赶小毛一个在外头放哨,不够麻烦的。
如今小毛也从当初的一头小毛驴长成一头健壮的青年驴了,宋嘉祁有一次还看着小毛拉磨的背影出了神,想着是不是也给小毛讨个媳妇回来——这样干活也有驴跟小毛一起分担了。
而村里人家也因为宋嘉祁隔三差五的雇人干活,多少和宋家有了些来往:不管咋说,也是在人家那儿赚了不少钱了,以后要是还想人家有活来找你干,就得把这关系给维持住了,不然全村那么多人,请谁不是请,咋非得请你们家的人?
那这钱可就要落到别人家的口袋里了。
庄稼人一年四季全靠种地活着,难得有外快可以赚,因此分外珍惜,简直把宋家当成摇钱树来看待了。
因此当宋嘉祁把薛白接回村里养胎时,不少人家来看薛白:当然看薛白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跟薛白打好关系才是正经事儿呢。
这些人上门来也不是空手来的,家里菜园子里结的瓜果蔬菜横竖也不要钱,村里人也不讲究太多礼数,掐上一两把菜就很像样子了。
本以为宋家如今这般阔气,秋收肯定要雇人,这才一帮子接着一帮子来宋家套近乎。
谁知道宋嘉祁两口子根本没雇人的打算:地里种的还有红薯呢,宋嘉祁私心里并不想着让别人知道红薯,这收地的事儿也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
宋嘉祁现在好不后悔,早知道当初就种高粱了,这花上几个钱也就让人一块儿帮忙收了多好,现在还得顶着秋老虎下地干活。
“把你惯的。”薛白却看不过眼了,庄稼人都是勤劳踏实肯干的,懒货那都得让人戳着脊梁骨地骂,要不然怎么村里人都不愿意跟李二狗家来往呢?
谁不愿意跟好人家来往?跟懒汉家来往,没准自家也要染上恶习。
“要是家里有个十几二十亩地收不过来请人也就算了,这才几亩地啊,你要是不行我一个人也能把地给收了。”薛白说着挽挽袖子,好像这就要出门收地一样。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宋嘉祁连忙把人拦腰搂住,顾及着薛白的肚子也不敢很使劲儿:“你要是闲得慌,就在家里养养鸡喂喂猪啥的,这收完地家里有的是麸子和小米糠,与其扔了还不如养养牲口呢。到了过年吃不上猪肉也能吃点儿鸡啊。”
薛白不高兴了:“我怎么就是添乱了,这地里的活你肯定不如我干的好!”
“是是是,可是你一下地,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了,我还能好好干活吗?咱家这劳动力不就浪费了一半儿了?”
薛白隐约觉得宋嘉祁这话有漏洞,有哪里不对,但是……传说一孕傻三年,他这会儿一时半刻也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还不是你,我说把那些鸡带回来养吧,你非说嫌麻烦要一锅炖了……现在要养还得从小鸡仔儿开始养,啥时候才能下蛋呢……”薛白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着,可说到底宋嘉祁要把鸡炖了的时候他也没下死劲儿拦着。
只不过那些鸡里面也有个头很小的,身上根本没几两肉的,宋嘉祁也要做什么童子鸡、小公鸡煲把人家给吃了。
宋嘉祁有苦说不出:他哪儿是因为怕把鸡带回来麻烦,这不是瞧着薛白夏天里没啥胃口,变着法儿的哄他吃饭吗?
隔天宋嘉祁就拿回来个篮子,里面放了好几只小鸡仔儿,叽叽喳喳地很是热闹,毛茸茸地挤在一起,可爱得不得了。
薛白挺高兴地和小鸡仔儿们玩了一会儿,又把它们放进早就垒好了的鸡窝里,拿玉米糁儿拌小米糠给它们吃。小鸡仔儿们立刻涌上来抢着吃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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