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啥影响,不但没影响,对咱们还有好处。”宋嘉祁往椅子另一边挪了挪,拉着薛白坐下,两人挤在一张椅子里也不嫌挤得难受,亲亲热热的挨在一起。
“有好处?——有啥好处?有好处咋还不同意呢?”
宋嘉祁把薛白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把玩着薛白的手指。以前薛白的手上净是茧子和乱纹,粗糙得不行,到了冬天还会生冻疮。后来宋嘉祁在自己得旅行包里翻出来大宝、护手霜给薛白擦手擦脸,又给他买了治冻疮的药膏给他涂,今年没让薛白干什么活可算没再犯冻疮了,手也比去年细了不少。
“我没说不同意,当然要同意,但不是现在。你还记得之前小猴子满月的时候付婆过来吃酒吗?那时候付婆跟我说,镇上有两家粮行都想收购咱们的红薯面,要是咱们村里种红薯的多了,咱们倒不用卖红薯面给他们了,把村里种的红薯一收够,加上咱们自家的,咱们自己就能开一家粮店。”
薛白愣了愣。粮店,曾经在他看来那都是了不得的地方,以前有粮店的伙计来村里收粮,一般伙计穿用的比村长都好,那可是大生意大店铺。嫁给宋嘉祁之前薛白都没进过粮店:自家地里就有粮食,能吃就行了,粮店里的细粮岂是他吃得起的?
后来嫁给宋嘉祁了,虽然吃到了粮店的细粮,每每却都是宋嘉祁去买的,粮店对于薛白还是从前印象中那个高大上不可侵犯的铺子。
现在他和宋嘉祁虽然也有一间铺子,但因为门脸太小,薛白一直也没有自家也是生意人的感知。现在一听宋嘉祁说自家都能开粮店了,有点激动,更多的是慌:“宋大哥……那开粮店儿得用多少钱啊,咱家有那么多钱吗?”
“咱们家有没有钱你不清楚吗?”宋嘉祁笑着看薛白,再看薛白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笑不出来了:“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啊……?我咋知道咱家有多少钱?”薛白一脸茫然。
宋嘉祁无语了,拉着薛白去了里屋,把薛白的嫁妆箱子拿出来:那还是薛白成亲前薛贵给打的,里面放着薛白少得可怜得嫁妆。
而现在,这些嫁妆里却多了一个没见过的小匣子。宋嘉祁把匣子拿出来,拉着薛白到炕上,把匣子打开一股脑的倒在床上:成锭的银子,成串的铜钱,还有几张薄薄的纸。
薛白都愣了:什么时候他箱子里有这么多钱了?不用问,肯定是宋大哥放的,可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也没锁也没怎么地,这要是丢了自己都不知道!
薛白差点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这三张是一百两的银票,这两个锭子是五十两的,这一堆都是二十两的……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把钱都放你箱子里了?”
薛白这才回神:“我……我不记得了……”
“啊,那可能是我忘了告诉你了。”宋嘉祁摸摸薛白的脸,“咱家的钱都在这儿呢,等过几天收购红薯面的来了,又是一笔进账。”自家百八十亩地呢,那么多红薯少说也能卖五六十两银子了,况且空间里的红薯两个月就一季,也快能收了。
“可是,不是说要自己开粮店吗,怎么又要把粮食卖给收购红薯面的了……”薛白有点儿闹不明白。
“一来是这些钱虽然够开家粮店,到底有点紧张,万一衙门之类的地方还要打点,街上万一有收保护费什么的,还是多攒一年手头宽裕点儿的好。二来……你咋知道咱们卖给村里人红薯秧,人家就一定会把红薯卖给你呢?”
“太轻易得到,难免大家就当做理所当然了——咱们理所当然应该帮衬乡亲,理所当然应该带领大家致富,所以大家也不欠咱们什么,到时候想把红薯面卖给哪家就买给哪家——你觉得你宋大哥是那么慈悲为怀的,喜欢为他人做嫁衣的人吗?”
其实薛白想说“你是”,在他心里宋大哥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但是宋大哥都这么说了,薛白识趣的没有说“是”。
“所以啊,就要刁难刁难他们。”宋嘉祁冷笑,“让他们求着咱们,到时候咱们提什么条件他们就得答应什么条件:毕竟咱们也不欠他们,谁规定我一定就要帮助大家发家致富——我帮了,是人情;不帮,是本份。”
薛白瞧瞧宋嘉祁,其实他并不是很懂宋嘉祁说的……但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儿了。宋嘉祁现在不似往日总待自己温柔的模样,有点……有点儿冷酷炫,却是帅炸了。
让薛白想起来当年宋嘉祁从天而降(?)对薛老娘说“三两银子,我娶薛白”时一样的酷炫帅!
宋嘉祁回过头,瞧见薛白怔怔的望着自己发愣,搂住人亲了一口:“怎么,觉得宋大哥是坏人,吓住了?”
“不是……宋大哥怎么可能是坏人。”薛白红着脸推开了宋嘉祁一点儿,又悄悄凑上去也亲了宋嘉祁一下:“宋大哥做什么肯定都是对的,我都支持宋大哥!”
气氛正好,眼看两人就要搂到一块儿了,薛白的余光忽然看到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薛白大惊,一把推开宋嘉祁:“钱!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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