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模样不好之外,性子也是个大问题。
可是薛老娘的耳朵好像就只听进去“一贯半”了,见那姑娘没病没灾的,也顾不得比薛高还大上两岁,直接就定了下来。
还请了那个村子的村长做了个见证。
这下算是板上钉钉了。
薛家众人听说了这事儿,几乎都啥了。
薛富和薛贵是历来知道自己老娘是多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并且办事只办她自己觉得有利的向来不大管别人的感受。
可是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这到底是薛高的婚姻大事啊!
王桂花是头一个不干的,她还想着等过些日子再去邻村她相中的那家跟人说和说和呢。可薛老娘一句话就堵了她的嘴:“不给薛高说亲你说我偏心,现在定下来了你又说不好,你咋事儿就那么多?要我看我也别操这心了,你自己想给薛高相啥就相啥,你是他娘你说了算——就是一条,你相的人我可不承认,一文钱你也别问我来要!”
王桂花顿时没了声音。她转头捅了捅薛富,谁知薛富理也不理她。
薛高的亲事竟就真这样定了下来。
甚至为了省下办酒的钱,薛老娘特意定下了薛高娶妻的日子就是薛白出嫁的日子:这不就又能省下来一顿了吗?
毕竟薛白出嫁时,无论如何薛家也是得小摆上一两桌请请左邻右舍亲朋好友的。
没有人问过薛高他究竟愿不愿意。从头至尾,薛高只低着头往嘴里扒饭。
晚上莲娘哄小妹睡觉的时候,忍不住一连声的叹气。
“咋了?”薛贵被她的叹气声扰得睡不着,有些不悦地坐起身。
“吵到你啦?”莲娘这才惊觉,可闷在胸口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不吐不快:“我今天一看见薛高的样子,就想起当初咱薛白定下亲事时。我真是半点力也出不上,你又不在家,只能看着薛白被许给李二狗家,又换成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好在小宋是个好的……”
薛贵不乐意听这话:这不是明里暗里说薛老娘不好吗?翻了个身没搭话。
莲娘自己寻思了一会儿,也睡下了。
腊月初一,且不论黄历上怎么写,薛白是要在这一天出嫁了。
出嫁前两天薛贵和薛海去了一趟宋嘉祁的小院儿,把薛白一些日常用的东西、两身破衣服还有一双鞋送到了宋嘉祁家里。
院子里大出薛贵的意料。
本来挺薛海说宋嘉祁没什么家当,谁知到了院子里,几乎连下脚的地儿都没了——那院子本来就小,现在堆了许多土豆、白菜、成捆的粉条,还有两只鸡被捆着扑腾着翅膀,旁边还有一头驴在晃着尾巴。
宋嘉祁坐在屋檐下,正在一个一个洗土豆。
“你这是弄啥呢?”薛海瞧了瞧宋嘉祁手里握着的,沾着土看起来像块泥块一样的东西。“这是啥玩意?”
“这不后天就是我和小白的大喜的日子?待客的食材我得先准备起来。”宋嘉祁其实有点苦恼,这么多土豆他得弄到啥时候。“这个啊,是……是我家乡那边的吃食,叫土豆,我在这里也发现了。我听薛白说这边不吃这个的,后天宴席上弄点给乡亲们常常。
“你准备?”薛海还捏着一只土豆打量着,听了宋嘉祁的话有点吃惊。“……那后天成亲的时候……”
说到这事儿宋嘉祁也有点犯愁。总不能让他这个新郎官亲自下厨吧,薛白倒是找了个帮忙的小伙伴:“啊,村里有个叫郑鑫儿的,说是薛白跟他说好了,成亲那天他来做菜帮忙。”
不过宋嘉祁总觉得郑鑫儿那么年轻,做饭水平满级了吗?
薛海回过头看看自己爹。
“你去回去找你娘,让她找几个媳妇儿过来帮忙。”薛贵皱着眉头,“郑鑫儿一个没嫁的小哥儿,往你家来成啥样子?”
就是不成样子,现在才只能自己洗土豆……宋嘉祁摸了摸鼻子,却忘记自己手上沾着泥土,这一摸倒摸成了个大花脸了。
最终,莲娘请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妇人过来帮宋嘉祁把食材打理好了。
“我的乖乖,”有一个和莲娘关系不错的,夫家姓徐的妇人瞧了瞧这院子里的东西:“你们这是打算请多少人啊,准备这么些东西?”
这姓宋的才来村子里落户多久啊,就这么有人缘了?
宋嘉祁笑眯眯道:“我也不知道呢,都是薛白请的,什么郑鑫儿,张叶,杨溪……反正东西准备的宁可多了,也别少了。这成亲啊,还是热热闹闹的好呢。”
宋嘉祁说的都是村里一些和薛白玩得好的小哥儿的名字。
“可不是,可不是,”那徐大婶道:“这多准备点就是用不完你们日后吃也行,少了可就丢了人了。”
这边妇女们忙着灶上的事儿,薛贵已经围着那头小毛驴转了好几圈了。
“好驴,好驴啊。”薛贵感叹。
……宋嘉祁是不会看驴啦,完全是按照挑宠物的标准买的:精神,可爱,干净。
“这驴是你租的?”薛贵问,心想这个女婿还挺有心的。
这娶新媳妇大多是要坐车的,当然也有坐轿,或者自己走到夫家的……当然那都是比较有钱和比较没钱的人家才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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