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北堂,没有别的名字了吗?”我皱着眉问道,眼睛一阵一阵的疼痛,我却不知该怎么掩饰眼中的伤痛。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突然看到文宣,突然看到我熟悉的脸,就在我想要放弃以往的一切好好生活的时候……这张脸突然出现了,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出现,让我不知所措,不敢相信。
“在下不明公子的意思。”北堂微微皱起俊秀的眉峰道。
“……没事,我叫骆御寒,没有字。”我笑着抬头眨了眨眼睛说道,却觉得自己眸中的泪水要落下来了。
“骆兄,你……”
“叫我寒……御寒就可以了,不要叫我骆兄,听着生疏的很。”我垂头缓缓打开扇子,扇了扇笑着道,把泪水狠狠禁锢在眸中。
“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我们家公子有跟你熟过吗?还听着生疏,我们本来就生疏,不要乱攀亲戚,我们家公子可不是你们……”
“千寻。”北堂皱了下眉打断那个小童的话看向我,白玉似的脸挂着温和笑容道:“骆兄别太介意,千寻他不懂规矩。”俊雅丰神,如若神祇。
我勾起笑容道:“没关系是我唐突了,文……北堂兄你是头次来京?”
“哦、是。有点事情,过两日就离开。”北堂淡然一笑道。
“不知有何事,有需要帮忙吗?京城你们不熟要不要我来指引一番。”我玩笑似的说道。
“你……”千寻上前一步又想说什么。北堂微微皱眉,千寻俊秀的脸上带着委屈,却不敢再多说话。
“这倒不必。这次来京本就匆忙也即将离开,所以不便打扰了……骆兄呢?听骆兄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氏?”
“常年呆在京城,家却不是京城的,所以腔调可能怪怪的。”我笑着说道。
北堂点点头而后拱手一笑道:“骆兄今日小弟还有事,他日有缘相见再见。”
“……那,后会有期。”我缓缓晃悠了下折扇道。
北堂带着千寻朝我拱了个手离开酒楼,一路上不知带走了多少人的目光,我看着他一身白衣缓缓消失眼前。
而后我颓然坐下,小喜子担忧的看着我道:“主子,要不要去……”
“不用了让他走吧。”我淡淡的道:“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下次在遇上那就是缘分,到时我就不会让他走了。”
手紧紧握着扇子,我心中很酸、很麻,五味交替。我却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份心情,老天何其残忍,在我想要好好过一段平静日子的时候,给我一个如此晴天霹雳,文宣、文宣你告诉我,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小喜子安静的立在一旁,我平静好所有心绪起身道:“回去。”
回到蟠龙殿浅童还没有回来,我让所有人退下,命小喜子给我拿了几坛酒,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脑海里不停闪现文宣的样子,生气的、愤怒的、狠厉的、脸红的、不知所措的,一切一切的在我记忆最深处的全然被揭开……
喝了几杯心中苦闷还是挥之不去。我站起身抱着酒去了若轩阁,一路上顾及不得宫人内侍惊诧的样子。
我现在很想看到许若辰,很想很想看到他,也许只有他知道我的故事,能够接受这样的荒诞吧。
若轩阁内殿许若辰正坐在内室的床上,把头埋在双腿间。他周围发出淡漠的疏离气息,宫人和侍卫都在外面站着看到我都松了口气。
我也听闻小喜子说许若辰这几日的脾气十分暴躁,摔了很多东西。也不让宫人在身侧服侍,除了柳泉兮前来,其余他都呆在内室不动也不吭声。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孤寂的样子,而后挥手让宫人退下。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放下酒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皇上?”他扬起头要下床。我扶着他道:“不必了,我来这是想和你说说话。”
“皇上你怎么了?好像喝了很多酒?”许若辰眼睛没有光亮的对着我,神色有些担忧道。
“嗯。”我拿起酒灌了一口,坐在他身边道:“我今天看到一个人,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一个我以前很爱的人。我背叛了他,他杀了我,今天我又看到了他,但那人不是他,只是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的笑容让我明白他终究不是文宣,文宣的笑容永远是冷酷的、阴冷的。即使偶尔的温柔,却也掩饰在粗暴的脸红中。这人不是文宣,却和文宣张的一样,其实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又不想知道,因为他不是文宣,我怕自己再看到他会忍不住杀了他。”我淡然的说道。
说这些的时候,心像是被潮水覆盖上来似的,一层又一层的覆盖,最终漫过了心、漫过了肺、漫过了喉咙、漫过了嘴、汹涌的涌入眼眶,再也禁锢不了了,文宣,这是我欠你的眼泪,终于还给你了吗?
“皇上,你……”许若辰惊呼一声,我的眼泪掉在他的手上了。
“别叫我皇上,别叫我皇上。”我伸手抱着他喃喃道:“许若辰,你叫我骆御寒吧,像在山洞时一样叫我骆御寒就好。”
许若辰顿了顿,最后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喊道:“骆……骆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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