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想明白了一个,现在又有新问题了。
孰是孰非,又该怎么解释呢?
不敢问曹夫子,也不好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阿杰苗苗,万一自己理解的不对,将弟弟们给教坏了可就不好了。
有话不能说,虎崽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思来想去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似乎只剩下了他的老父亲宋二狗了。虎崽莫名的相信,他也许可以和爹爹说一说自己的烦恼,他爹爹肯定不会像学堂的夫子一样,二话不说就罚他的。
宋辞听完虎崽的疑问想了一会儿问,“崽儿,你觉得言必信行必果,是君子之道吗?”
“嗯,我觉得君子要一诺千金,言行和一。”虎崽点头。
“那要是那些承诺是违背你本心的情况下许下的,你要怎么办。比如,我逼迫让你不考科举,你出于孝道不得不答应下来,然后出于君子之诺,又真的不去考科举了,那你的心中是否会快乐,是否就没有一丝怨恨呢。又比如,一个刺客拿刀威胁你让你去刺杀国君你又要如何。”
“我、我不知道。”虎崽不住地瞅向宋辞,坏人就不提了,父母不都是希望子女好的吗,哪有会专门阻碍孩子前程的呢。
“说不知道,比说不会的强。你经历的事情还少,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父母长辈都会希望后辈好的,人生百态,你能想到的善能想到的恶,可能都会在某个地方发生,你爹我不是心怀天下的名士,这个咱就先不谈了啊。崽儿,你放宽心一些,咱们就是随便交流讨论一下,不用这么正式,也不用这么紧张的。”
“好。”
“我自己认为,你有疑问的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不适合当官,太过端方,就失去了灵活与变通,遇到复杂的情况,不一定能处理的好。那反过来看,适合做官的都是什么人呢,伪君子。”
“啊,爹爹说伪君子适合做官?”虎崽觉得他爹这句话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时有些懵。
“爹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不适应。”
“有一点儿。”虎崽诚实地道。
“其实吧圣人之言,说的是他一个人的人生,一个人的感悟,可是世界上人有千千万,他们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按照一个生存模式模式来生搬硬套肯定是不可取的对不对。你对一个乞丐讲独善其身兼济天下,可能会被当成疯子的。政客有自己的立场,一问讲究礼仪,面对虎狼之邦就要任人宰割了。这是大义,可以理解,有了私欲的时候,为了名声计,他们就只能再三掩饰了。圣人的话那是几百几千年之前说的,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流传下来,有流传错的,又有被后人误解的,想要去伪存真,还是要自己多分辨,当然想要分辨,你得先去学习他掌握他。拿爹爹自己给你举一个例子,论语中说红白喜事要办的隆重,父母去世子女守孝三年不得吃肉作乐作践自己来表达对父母的哀思,爹爹心中是不赞同的,哀毁骨立、衣带渐宽都是表演给别人看的让别人知道你因为父母离去了很伤心,可是到底伤不伤心这都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表演给别人看呢。”
“再拿嫁娶丧葬来说,普通人辛苦一辈子,赚来的钱都仅仅够用在娶媳妇和葬礼上,自己却没能好好享受一天,何必呢。活着没享过一天的福,死了真的能去极乐世界吗,我是不相信的。”宋辞道。
“可是爹爹,父母深恩要报答,钱财和守孝都是不能回报之一二,夫妻是结秦晋之好,是两个家族的联姻,自是越隆重越好的。”虎崽道。
“这就是咱们看法的不同的了,爹爹说的有些离经叛道了不能被大多数人接受的,你随便听听就好了。这种事情,你觉得对和值得的事情那你就坚持自己的,就算以后发现错了改了就好,不要做个应声虫,夫子那一套你相信了,爹爹有来一套,你就左右为难了,这样可不好,你要有自己的观点,等到将来或许可以形成自己的一套。”
“哦,好吧。”
“那咱们再说说伪君子是如何产生的呢,我觉得是因为规矩太苛刻了,多数人才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当然也有那种真正表里如一养浩然正气的正直人,不过这种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的,真的遇到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那爹爹,我要怎么办。”虎崽依然满脸地疑惑。
“你先将自己的疑问记下来,等到将来有了足够的学识了,再回去思考也许就可以著书立传了。崽儿,你知道河流最终流向哪里吗。”
“夫子说是江河湖海。”
“不错,因为贯通了无数条的河流才有江水的江涛拍岸,才有大海的包容深邃。你现在正是学知识的阶段,多见识一下不同的学说,等到回头对与曾经的疑问也就有了解答了。不要光局限于科举的儒家中,道家、法家、兵家、墨家,汉赋唐诗宋词传奇之类的都可以涉猎。”
“爹爹,我明白了,谢谢你。”虎崽道,他爹爹没有立马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对错的,只是让自己多加涉猎思考,自己去追寻问题的答案。只有自己找出来的才是自己的,不管是对还是错,或者说这些本就没有对错,只是立场经历的不同导致的体验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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