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后来祈晚风才知道他阿姆答应了这门婚事,是因为他们家里不要什么聘礼就愿意把哥儿嫁过去,他阿姆才让他四郎娶的他。进了曹家的门,夫郎对他也不说好与不好,夫郎在镇上做活,一个月才见上一次面,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少,话也不多。
上面有一个厉害的阿姆,一家子十几口的人,家里的活计都是他做,还要下地去干活,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情。到了第二年他生下了安安,日子也并不见得好,夫郎还是个孝顺的,每月的工钱都给了阿姆,他手上只有当初进门的时候拿的一点钱。在那个家里他也只有忍耐,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肚子里,他以为这一生就这样默默地走过去了。
直到后来夫郎出了事,被人抬了回来,让原本就困难的日子变得更加地艰难。好在夫郎醒过来了,阿姆要赶他们一家三口出来,而后他和夫郎带着孩子离开了那个地方。到了来到这里,尽管一开始的日子很难,但是他的心里也高兴。到现在他们的日子一天天地好起来,他和夫郎的感情也一日日地更好,而现在心里对他的夫郎却是说不出的欢喜甜蜜。
阿姆也死了那么多年了,久到他都忘记了阿姆的样子了,只除了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见他阿姆暗夜里暗自垂泪的身影,心里为此会难过,到底心里还是怨恨的。夫郎现在对他也是好的,祈晚风觉得和夫郎和孩子以后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是挺好的,所以他就更没有去找他亲身阿爹的那个心了。
“夫郎,你别生我的气,这些事我不知道如何与你说。那个时候我也想过把这块玉当了给你买药治病,只是……”祈晚风的心里有些忐忑。
他当时不是没想过当了这块玉,只是心里终究是有一丝放不下,这是他阿姆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也是找到他阿爹唯一的一点牵连,如果这块玉没了,就真的没了。后来家里不缺钱了,他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块玉就好好地留到了现在。
“没有生你的气,你不说也有你不说的理由,不过也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这玉佩是你找到你亲爹唯一的东西,还好你没拿去当了,不然以后就找不回来了。”曹向南把人抱在怀里,拿着玉在微弱的灯光下指给他看,说道,“你看,这里面有一个字,祈,祈晚风的祈,就是你的姓氏。”
祈晚风摇头,对他阿爹没什么印象,他伸手沿着这中间的字摸着,心里有一点触动。他从出生就没见过他阿爹,身边只有个阿姆,只是后来阿姆也走了。
这些事情如果不是今日想起,他都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对夫郎说起,原本他也并不打算告诉他的夫郎的,他们现在的日子好了,他也只想与夫郎和孩子好好地过日子。
“算了,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了。有那么一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见不相识,如果是有缘的话,你们总会再见面的。”曹向南把玉佩放回祈晚风的手里,合上手心,他的手包裹住他家晚风的手,在他的耳边,低声地告诉他,“拿去放好吧,等以后我们有机会了就去帮你找你阿爹。”
“找不找都没关系了,夫郎,我有你和孩子们就很知足了。”祈晚风摇了摇头,把手心的玉佩拿出来,在夫郎疑惑的目光下,挂到了他的脖子上,把玉佩放进他的衣襟里,说道,“不放了,就给夫郎戴着吧。”
“那好,我帮你保管着,玉在人在,玉亡人亡。”曹向南半是开玩笑地说道。
祈晚风赶紧地伸手捂住他夫郎的嘴,眼睛都瞪圆了,严肃地说道,“不许乱说,不过就是区区一块玉,没了就没了,我只要我的夫郎好好的。不管你以后遇到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和孩子在家里等着你,你不能有任何的事情。”
“好好好。”曹向南知道这个玩笑不能开,赶紧地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脖子上挂着的玉贴在胸口,暖暖的,暖进他的心里,因为这块玉是祈晚风给他的,他知道这块玉之于祈晚风的意义有多特别,而现在这个人愿意把玉给他,是对他的信任。
“我会好好地戴着的,因为是你给我的。”曹向南伸手去拿起桌面上的衣服,拉起了晚风,说道,“我们睡觉吧,这些放着明日再做了。我明日去镇上找绣娘给几个孩子做几身衣服吧,你这些慢点做,也不着急的,等房子建好了空闲些你再做吧。”
现在家里多了两个孩子了,几个孩子的衣服要一针一线地缝,要做到什么时候?
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花十块钱就能去买一件衣服了,所以也没谁会做衣服。但是这里并不同,这里只有布料卖,而没有做成的成品卖,只能买布料回来自己做。
“不成,就这么点事,找人做又要给钱,我能做的,你别去找人做……”
“好好好,那你慢慢做,不要熬夜,小心把眼睛给熬坏了。”
吹灭了屋里的灯,屋里暗了下来,一张不大的床,勉强能睡下,他们躺在一边,三个孩子排排躺在一起,身上盖着一张被子,一大家子人睡在一起。
“睡吧。”
“恩”曹向南躺下来搂着祈晚风,心里才是踏实,知道这人就在他的怀里,不会离开他。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他也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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