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小院收拾地整洁干净,院里的梨花树开了满树的花,风吹来带着一股飘香。走进去就见盘腿坐在软塌上的人正在摆弄面前的茶具,修长的手指一看就是读书人握笔的手,摆弄着瓷白的杯子动作一气呵成,甚是好看。
“老爷,老奴把曹公子带来了。”管事说道。
赵先知“嗯”了一声,老管事明白地就退下去了,屋子的门敞开也没关上。
“见过赵大人。”曹向南拱手行礼,说道。
“不是说了私下见面就不用多礼了,这里就你我二人,并无外人在,你行不行礼我都不在意,那你何必还要多礼,你说是不?”赵先知回过头,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他指着对面的位置,让人坐下来。
赵先知身着一袭乳白色的春衫,温和儒雅,这个人很瘦,身子单薄地就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看起来就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实则武将拿刀,文人握笔,别小看一个小小文弱的文人,手里握着的一支笔上能斩诸侯,下能伐贪官。天下是由武将打下来的,江山可是由文人管制的。
“是,赵大人说的是。”曹向南笑着应道,也不客气地跟着在赵先知对面的位置盘腿坐下来,把手上拿着的卷纸放在桌子边上。
赵先知注意到放在桌边的东西,也没问是什么,执起茶壶倒出一杯茶水,挪过去对面的人,说道,“尝一尝我泡的茶如何,这可是今年的新茶。”
“大人泡的茶,在下一定要好好地尝一尝。”还未入口就闻到了一股茶香味,言过谢后,曹向南就端起了杯子尝了一口,“闻着很香,入口甘甜。”
“就是一杯粗茶罢了,你若是不嫌弃就多喝两杯。”赵先知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他往常最是喜欢自己独自一人喝上一杯茶,今儿多了一人陪他,这心情也跟着不一样了。
他来这儿的朋友不多,柳白书去了边关,他连一个喝茶的人都没有了,心里甚是觉得可惜。若不是当了这小地方的县令,他都想和柳白书他们一块往边关去了。
不过这闲着也有闲的好,别的人想盼着来这山清水秀的地方都没机会,他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地享受一番。
和曹向南一来一回地见过几次面,赵先知也是开始有点喜欢曹向南这人的性子,和他谈起话来,才发现这个人远比表面看起来得趣的多。
“自然自然,你都如此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曹向南喝茶就是牛嚼牡丹,再好的茶到他的嘴里喝地都是一个味儿,不过这和县令大人喝茶,就是不懂也得装懂不是?
赵先知把那人喝茶的模样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端起的茶杯遮去了嘴角的浅笑。
自古以来人们都认为哥儿只应在家中生养孩儿,而不是穿上了一身的官服,戴上了乌纱帽当官。偏他从小就想考上那状元郎,头顶戴上一顶乌纱帽,当一个好官。
人生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也多了一些普通的哥儿所见不到摸不着的东西。这人竟然往这世上走了一遭,自然要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否则不就是枉走了此生不是?
“你是不是应该说一说了,你给我带来的是什么?”喝过了一杯茶后,赵先知才问起了曹向南给他带来的东西,眼里不掩好奇,问道。
“哦,这个啊,是我今儿给你带来的几张图纸。”曹向南拿过手边的卷纸,里面是他抽空画出的图纸,递过去给赵先知,说道,“给,你看看。”
柳白书走之前跟他说过,让他有什么事就过来找赵先知赵县令。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镇门关是李家军守着的地方。在南阳的时候他有听人说起镇门关李家军的事,四皇子为李家的哥儿李贵君所出,当年离家哥儿走了后,年幼的四皇子就被送往的就是镇门关,一去就是十几年,到了前些年才被皇帝召回的凤都城,被封了翼王,留在凤都。
那若是他没猜错的话,怕是柳白书他们都是翼王的人,而柳白书的话也等于是告诉了他赵先知也是翼王一派的人。
而赵先知给他的感觉,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县令而已。只是这人怎么地来了汾水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就要问那翼王爷了,这自己人也好办事,来衙门办个什么事立刻地就批下来了。
上一次去凤都的时候,他就被翼王找了去,原本还以为方梓烨隐瞒地很好的事,原来早就被翼王知道了,他们还在傻傻地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殊不知小宝儿的事早就被翼王知道了。只是你们要做戏,人家就陪你演而已。
好在那位爷没有把小宝儿从他这里带走的意思,不然他还真的没法跟方梓烨交代。
许久没见过方梓烨,也不知他的人如何了。小宝儿如今会说话会喊阿姆了,整日里都是追着晚风喊阿姆,见了他就喊阿爹,一想到自己占的是谁的便宜,曹向南就有点心虚。
既然赵县令是自己人,那也不好放着近的人不用,舍近求远不是?因而曹向南想了想,还是把画好的图纸往赵先知这里送过来,相信他自有他的办法把这事做地比他还好。
曹向南也有自知之明,他的那点小本事充其量只是让自己饿不了肚子,愿意跟着他干的也有口饭吃,至于再大的本事,他绝对就没有了。但是他没有不代表别的人没有不是?那就让有本事的人去做,而他还是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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