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一夜铁轨,之后又一直奔波,早就累极,现在绷着的弦稍微卸下一点,眼皮就沉重得像一道卷闸门,胡乱收拾一下就睡了。
许橙乐躺到被窝里,再次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定位信息报平安后,沉沉的陷入梦乡。
一夜无梦。
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一阵恍惚,忽然有点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你醒啦?”冯宝儿戴着口罩,提着一个热水壶进来,“我早上被饿醒了,去前台想买瓶水,告诉我没了,想买点饼干啥的,也卖光了。还是昨天那个妹子好心,给我打了一壶开水。”
许橙乐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一会去找餐馆。”
……
走出洗浴中心,雪终于停了,天空放晴。
大街上寥寥落落开着几家店面,显得有些冷寂。
还是那家面馆,还是35元一碗的咸菜面。
店员小哥:“今天可以加荷包蛋,10元一个。”
大概因为选择有限,面馆生意还算不错,桌子都坐满了。稍微等了一会,才空出两个位子来。
两人对面坐着一家人,从年纪判断,应该是爸爸和奶奶带着小孩儿。
小孩儿78岁的样子,眼神看着有些木木的,坐着一动不动,奶奶舀了一小碗炒饭搁在他面前,也没有反应,直到一小勺子饭递到嘴边,才条件反射似的微微张开嘴。
有点像自闭症小孩儿。
奶奶转过头对爸爸说:“要不,再试着去市医院挂个专家号?好不容易来城里一趟。”
爸爸:“挂不到的。医院人满为患了。趁现在天气好了一点,赶紧回去,浩浩都折腾感冒了,回去到县医院挂水。”
奶奶于是不再说话,叹了口气,专心给孙子喂饭。
默默吃完面的俩人回到大街上,这会儿太阳出来了,但气温依然很低,风声呼呼的。
许橙乐正了正防风镜,“走吧,去火车站看看情况。”
“嗯。”冯宝儿拽了拽围巾,缩缩脖子。
火车站外聚集了许多人在扫雪,四处可见一堆堆的雪包。
火车站大厅里,硕大的电子显示屏,一排排的全是刺目的红字“停运”。
“帅哥帅哥。”
两人刚走出车站,一个看起来40来岁的中年男人叫住了他俩。
“帅哥,搭车吗?去北京的。”
他心里一喜,“什么车?”
男人鼻头被冻的通红,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拼车,就差两人了。凑齐马上出发。”
就是最普通的运货面包车。许橙乐看了眼车的底盘,还有车上挤成一团的大人小孩,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了。
“两个人车票只收八百,你去别家问问,都是上千的。诶,帅哥,现在火车客运都停了,我这个马上就出发的……”
大叔执着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越来越小,直到被吹散在风里……
两人沉默着走回洗浴中心,电话响了。
“喂。”许橙乐接起,是俞景山打来的。
“在保定是吧?”俞教练的风格,从来不说废话,开门见山。
许橙乐:“嗯。”
“待那别动。”
许橙乐:“哦,怎……”
“嘟嘟……”电话挂了。
俞景山挂掉电话,拿起车钥匙,准备出发。
一旁的蔡志远叫住他:“诶,我叫你帮我送东西去保定,又没叫你现在就去?急什么?”
“你是老板,不是你常说的要效率么?”
“我那是说的那帮做事拖拉的兔崽子,又没说你。”蔡志远道:“行吧,你去就去吧,注意安全。”
许橙乐:“……”这也太言简意赅了。
冯宝儿见他挂了电话,半天没说话,疑惑道:“怎么啦?”
他琢磨了一下:“大概我教练要过来接咱……”
两人于是回到洗浴中心,准备收拾收拾行李,墙上挂着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据前方记者报道,被困在铁路上长达两天的旅客,已经陆续接回,数名被冻伤的人员已被送往市内各家医院,目前病情稳定……”
第17章 回京高速
“喂,我到了,下来吧。”
许橙乐挂了电话,背着早就收拾好的背包,去前台结账。
冯宝儿提着绿色环保袋跟在后面。
“多少钱?”冯宝儿问。
“3000多。”
“我的天。”冯宝儿虚着声音道:“……你之前建议我们把钱兑换成黄金,简直太明智了。”
许橙乐一出洗浴中心的门,就看见了俞景山。
他背靠着一辆越野车,带着墨镜,嘴唇抿的紧紧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汪汪。”一只刚撒完尿的大白狗奔了过来,尾巴摇得像一株狂风中的狗尾巴草。
“……”许橙乐拍了拍大狗头,把搭在他肩膀上的两只爪子拽了下去。
“小哈哈!”冯宝儿丢下手里的绿色环保袋,蹲下身抱着狗脖子来回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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