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夕泽的脑袋有一瞬间是懵的,有什么东西忽然噼里啪啦地断开,他看着男人发不出声,宋冽身上裹着寒气, 就没有抱人, 单手把人牵回房间,打开了灯。
灯开后谢夕泽的魂才跟着光线回来, 他用手指戳了戳宋冽的肩膀,似乎怀疑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个假人:“你怎么大半夜就跑过来了啊?”
“宋冽、宋冽,说话。”
宋冽把身上的大衣脱去, 里面的温暖的, 才展开双臂抱着谢夕泽坐回床边,“你不回去,我就过来接你。”
“现在凌晨三点半, 你下班后就直接过来了吗?”
宋冽不置可否,抱在他腰身的手来来回回抚着,英挺的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温柔,他看得鼻腔酸酸的,有点堵。
“老混蛋,你累不累啊,大半夜下了雨还折腾过来,出事怎么办?!”
宋冽淡声开口:“老陈开的车。”
老陈是他的司机,以前退伍后过来的,身体素质强,开一趟夜车并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谢夕泽还是有点不高兴,如果他还是那个不懂的事性格早就乐翻天了,现在他懂得为彼此的付出和回报,只心疼老男人在工作这么忙的时候大半夜跑过来,好舍不得的。
“那你也不能晚上过来啊,我都说明天会回去了,宋冽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外头下大雨,我不想让司机趁雨天赶夜路,怕有危险才休息一晚,我都变得这样懂事了,你却做出让人不省心的事情!”
他嘴里骂着老混蛋老王八老幼稚,宋冽给他骂够,才笑着亲了亲他的嘴,分开时贴在他湿哒哒的唇边舔干净口水,“我先去冲个澡。”
谢夕泽推他到浴室,找出一套干净的浴衣递过去。趁老男人洗澡的时间,他在床头蹦了蹦,躺下又起身,翻来滚去,被单给他卷得乱糟糟的。宋冽刚推门出来,他像条失了水的鱼马上黏到对方身上,两条腿藤条一样紧紧绞着人不松,他说:“以后不许干这种事。”
宋冽没应声,他急急忙忙地追着说:“听清楚没有,快答应我!”
宋冽脸上透露的淡淡倦容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了,谢夕泽觉得他可真要心疼坏老男人,一看时间接近四点,推推搡搡地让宋冽躺床里,他爬起来找出吹风筒给他吹头发,宋冽打算自己来,他说什么都不给,一个劲的催促人睡觉。
等宋冽头发干了,他人也差不多睡着了。谢夕泽轻手轻脚地跳上床窜进对方怀里,临睡前把宋冽手机里的闹钟全关掉,手机也关机,就怕人睡不到几个小时就起来。
早晨七点宋冽按着身体的生物钟自动清醒,谢夕泽缩在他怀里,被子几乎盖满他整个脑袋,睡得香甜,暖洋洋的呼吸隔着松垮的浴衣缓慢地洒在胸口,他拢好被子,轻轻在他发旋上香了一口才起来换衣服。
宋冽正在抽皮带,谢夕泽就醒了。他从后边缠着宋冽的脖子亲几口,懒懒地挂在背后不愿意动,搁在旁边自动开机的手机进了电话,铃声响个没完没了。
谢夕泽小眼神化成刀子扫向自己的手机,松开宋冽这块老甜糕不情不愿的接电话了。是张淑静打过来的电话,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情非得急着这时候说呢。
他眯着眼眼神不断往宋冽背后扫,听清楚张淑静电话里说的事情后,脸色马上就变了。
刚挂电话,他三两下把衣服换掉,回头跟宋冽说:“马上回海市吧,出大事情了,仓库里昨晚起火,工人有三个被困在里面,今早六点送去医院抢救,里头几批重要的货全烧没了。”
宋冽捞起差点在床尾绊脚的人,“不着急,司机开车在下面等了,早餐备好放在车上,回去有事情需要帮忙给我打电话。”
半小时后他们坐上车赶往回海市的路线,谢夕泽跟昨天一起过来的几个工人电话里说清楚他自己回去,仓库起火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一早所有人没多做停留。工友被烧生死未卜,几批货还都没了,大家虽然都是出门在外打工的,这时候遇到大事也难免惶然,不知道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
等回到海市,谢夕泽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宋冽去了公司,他让司机送他到烧伤工人进的医院,按照张淑静给的地方找到他们,还没走近,就听到几声压抑的哭声,烧伤的三名工人从六点送进去抢救到现在还没出来,将近九点,抢救室的灯熄灭,三名工人均抢救无效。
谢夕泽听到,心里闷疼闷疼的,被送进去的有两个人是对双胞胎,家里唯二的两个孩子,今年还没过二十三岁生日。
哥哥性格外向爽朗,弟弟比较腼腆,张文看他们哥弟两个感情好,所以每次分活都特意让两人一起做,谢夕泽有两次跟他们分成一组干活,哥哥看着话多但非常会照顾人,路上把他也当成弟弟照顾了。另一个工人今年三十二岁,家里有老有小,独自外出打工挣钱寄回去养家,家里的顶梁柱忽然没了,家庭不就崩塌了?
火灾发生后接到的第一消息,张淑静除了联系救火人员和医护人员,同时都给工人们的亲人打电话通知,他们刚收到消息大清早就往海市赶,现在几名工人一起离开,等他们赶到的亲人看到自己的孩子和丈夫死去,不知道要有多难受。
张伯父已经到警方那边做调查和笔录,公司发展的规模还不大,目前又面临人命和货源被毁的大事,忙得焦头烂额,还有些相关记者接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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