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可心里总觉得,只有说这些,沈天郁才不会‘看不起’他们。
如果是真的为难,沈天郁会回答他们。可大多数情况沈天郁总是笑着不做声,转而问他们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什么‘今年红薯怎么样啊?’‘大河这么早就上小学了啊?’‘秀秀回家了吗?’,问得都是这些。
因为如果沈天郁真的耐下心来给他们讲解枯燥的条文,他们也听不进去,插不上话。可问这些,村里人一个个眉飞色舞,讲得条条是道,很难说他们的口才和沈天郁谁更胜一筹。
真正对法律产生了浓厚的、持续不断得兴趣的,大概只有尤金莲一人了。她对儿子的职业保持高度得理解与热情,平时看的节目都是与法有关的,遇到不懂的问题,就会打电话问儿子。
于是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沈天郁正严肃得处理复杂纠纷,突然收到一通电话,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先给母亲解答,之后才能继续工作。
发展到后来,尤金莲甚至在村里弄了一个(真业余)法律援助,像模像样得给别人解决问题,听得沈天郁震惊无比,再三叮嘱不会的问题千万不要随便瞎说,要问了自己再给答案。
按理说这些行为已经给沈天郁添加了不少麻烦了,偏偏让他觉得甘之如饴。尤金莲老了,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他觉得尤金莲之所以想学法律,更多的是想亲近自己的儿子,了解他了解的东西。每次这么想,沈天郁就会感动不已,绝不会草草解释,立刻挂断尤金莲的电话。
尤金莲总是用炫耀的语气对沈天郁说:
“你大舅现在看到我都像是夹着尾巴的狗。活该!让他当初欺负咱们娘俩。”
陈夏生进了一家政府部门,过着朝九晚五的公务员生活。因为他下班时间比沈天郁早,所以一般都是他开车来接沈天郁,时间久了,公司里的女员工都认识这个英俊开朗的小伙子了。她们感叹地说:“哎呀,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沈天郁到了一个尴尬的年龄段。周围的人都开始催促他结婚。除了最亲密的人,没人看得出来他是同性恋,因此受到了不少麻烦。暗恋沈天郁的女人从来不少,闹得最厉害的几个陈夏生都知道,记在小本子上天天叹气。
这一天陈夏生照例来找沈天郁。不过却没有上楼,秘书对沈天郁说:“陈先生说,他就在车子里等着您。”
沈天郁点点头,凝神处理最后的事情,效率极高得完成任务,和下属打了招呼,离开办公室。老板不走,员工当然不敢翘班,一看沈天郁走了,几个实习的大学生都松了口气,窃窃私语:“今天走得真早……”
“因为是情人节吧?”
“咦?他不是没有女朋友吗……”
等沈天郁打开车门,就看到陈夏生安静得坐在车座上。他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一般都是急吼吼得跑到办公室,催促他赶快下班。有时候会等他一个多小时,今天没上来,沈天郁反而担心,这才匆匆回来。
陈夏生被沈天郁的速度吓了一跳,问:
“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
“……”沈天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最近不忙。”
陈夏生点点头,像是给自己鼓足勇气,在沈天郁系安全带的时候,他倾身向前,堵住了沈天郁的唇。
沈天郁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双手扣住陈夏生的后脑,舌头探到他嘴里。他明白陈夏生为何突然如此热情——外面到处都是关于情人节的广告。
车厢狭窄,不方便他们两个男人这样活动。很快陈夏生就从主驾驶座挪到副驾驶座了,跨坐在沈天郁腿上。他特意将车子停在了隐蔽的巷子里,一般不会有人路过。
沈天郁分开他的双腿,手已经摸到他后面了。眼看他们就要在车里来一次,沈天郁却硬生生停下了。他把视线从陈夏生赤裸的胸膛上移开,不去看强烈吸引自己的麦色皮肤,深呼吸,说:“他们马上就要下班了。还是回去再说吧。”
说着就往巷外望,是要看看哪个人最先从事务所里走出来。
陈夏生自然同意,扯了扯自己的裤子,却没从他身上站起来,过了一会儿,从主驾驶舱的某个地方拿出一个天鹅绒的小盒子,示意沈天郁打开。
沈天郁哑然失笑,他想起很久以前,陈夏生送自己的那个镂空雕花的小项链,就是这家首饰店的东西。
他心里隐隐知道这是什么,打开一看,果然,那是一枚铂金的戒指。
“你的呢?”沈天郁知道这应该是一对儿的,就问了问。
陈夏生先帮沈天郁戴上,过了一会儿才变魔术一般从上衣兜口里掏出一个同样的首饰盒,让沈天郁帮自己戴上。
“像你这样经济条件好,长得又好看的适龄男人,最招小姑娘喜欢了。”陈夏生有些闷闷不乐地说,“估计这种情况到了你五十岁都不会终止。”
沈天郁笑:“所以你这是用这个小玩意来震慑别人吗?”
“说的很对。”
戒指的尺寸和沈天郁无名指完全吻合,就像是贴着肉长出来的。冰冷的首饰渐渐染上他的温度,好像真的触碰到了他那条联接心脏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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