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掩住口鼻,减少呼吸频率。”容安道。
傍生说话一字一顿,显然累到了极点。山洞里的毒素如此可怕,让凶悍至此的傍生都无法抵抗。容安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想赶快走出这里,让他呼吸无毒的空气。但身后那人呼吸越来越重,果真不说话了。容安感觉自己背了一块火炭,想想当初触碰傍生时那人冰冷得和面部表情一样的温度,真是心情复杂。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与傍生说话沟通、让他尽量保持神智时,身后的傍生突然闷哼一声,一条细而长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裹在了容安的腰上。
一开始容安以为那是傍生的腿,后来觉得不对,他哪里能有三条腿?
容安害怕蜘蛛,最讨厌多腿的东西,一想之下毛骨悚然,连忙拽住傍生的‘第三条腿’,拽到眼前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手触之物,干燥、粗糙,两端带着类似锯齿的东西,最中间却柔软湿滑,有血液流过一般规律脉动。容安握住那东西的一瞬间,背后的傍生突然一个激灵,抱着容安颈部的手向后一勒,两条腿紧紧夹住容安的腰,呼吸急促紊乱。
与此同时,他还发出了简直称得上是‘呻吟’的喘息,混着凌乱的频率,让人费解。
容安的重心被傍生勒得一个后仰,脚底下正好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嘎啦嘎啦的粉碎声。容安一惊之下连忙后退,整个人就像是被推倒的松树,背对着傍生,骤然摔倒,狠狠压了压身下那人。
傍生没被压成什么样,但容安一摔之下双手握紧,被他抓住的那东西未能幸免,抓得傍生猛地打了两个哆嗦,冷汗大滴大滴的顺着额头流下来。
容安没有受伤,但是被摔得七荤八素,黑暗中本来就不好掌握方向。他一手还无意识地死死攥着那细而长的锯齿形带子,一手四处摸索,说:“傍生,伤到没有?”
“……”
傍生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像是瘫软在地上的泥,连手指都举不起来。
当容安摸到傍生的肩膀时,上下摸了摸确认他还是完好的,同时举起手中的东西,古怪地打量两下。
他顺着那根‘带子’,一寸寸向下摸,想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见傍生剧烈颤抖,微微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白皙的面庞涨得通红,当真是汗如雨下。
容安摸到那‘带子’的根部时,就发现那处温度极高,柔软湿滑。傍生终于忍耐不住,‘啊!’的惨叫出来,紧握着的‘带子’微弱的颤动,再也无力挣扎。
容安被他这声吓得够呛,慌忙扔掉手里的东西,只见黑暗中那条带子嗖的一下缩回傍生身后,被他牢牢藏了起来。
傍生这时才得以平复呼吸,短短一分钟,这位勇猛无匹、暴虐残酷的破天兽人,已经被折腾的汗流浃背,动弹不得。
容安顿了顿,还没搞清楚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就看傍生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身上拽,安慰道:“我们马上走。”
这时,那条细细的东西不知为何又缠到容安腰上。容安一愣,直接伸手向后,扣住那带子的根部,没想到竟然摸到趴在他身后的傍生后背上。
那竟然是傍生的尾巴。
要知道傍生虽然是全人型的废物,但毕竟一开始也属于翼鬼部落。除了不愿意认他的生母,他有什么资格证明自己是翼鬼部落的兽人呢?
这根尾巴就是证明。破天的尾巴粗而坚毅,在战斗时可以做为武器攻击敌人,一抽之下,普通人非死即伤。而翼鬼则不然,他们不是破天那样逆天的存在,多多少少会有弱点。不同人弱点不同,最普遍的弱点就是尾巴。
因为尾巴的根部敏感、脆弱。所以那地方只有交尾时的伴侣可以触碰。伴侣会伸出尾巴,互相磨蹭。由于尾部都很敏感,都很脆弱,不会有人像容安这样,狠摸根部。刚才那一下,几乎把傍生弄得痒死。那处是弱点,所以尽管化为破天时尾巴已经不再脆弱,那天容安攥着他尾巴时,傍生也下意识躲了。平时傍生穿一身白袍,尾巴总是缩起来不让别人看到,所以容安发现他竟然有尾巴,很是惊讶,不过没说什么。
傍生汗流的很多,前胸口的衣服都湿透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到后来咬着牙都不能控制呼吸的频率。
容安以为他是难受,急得不行,几乎是以狂奔的速度向前冲,脚下踩碎了许多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这样跑了五分钟,容安累得浑身是汗,后面还背着个火炭一样的人。然后他慢慢停下来,揪着傍生的尾巴把他弄下来,放到地上,喘着粗气,说:
“不行,这样跑什么时候到头?如果你信我,我有办法把毒素吸出你的体内。”
容安继承了悍蟒千万年的记忆,自然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具体操作步骤不很清楚,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傍生已经无法说话,只能闭着眼睛,勉强保持理智,省得在容安面前出丑。这也许不是什么毒素,倒是很有可能是自己发情了。翼鬼发情有固定时间,大约都是找到伴侣后的第一个春天。傍生本以为要再过一年才会到,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必然和这山洞有关,不过什么毒素能提前发情期?最糟的是,王蛇、尤其是悍蟒很难动情,傍生此时此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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