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回换高老板跪地上了。
“当年你爹独宠小妾朴氏,娘都二十岁了才怀了你跟你妹妹,期间被那朴氏百般陷害,那贱婢也同时怀了孕,可怜我防来防去,到底没能防住,你跟你妹妹一生下来,你倒是健康,你妹妹薄弱的犹如早产的小儿,没会吃饭就先会吃药了。你爹的小妾也生了,却是个死胎,人也跟着去了,你爹哀伤过度,病了十年,随着他那小妾也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支撑着偌大的家业,还要教导你们一对儿女,我容易吗?啊?我这病是怎么做下的?你还记得吗?”
“儿子记得!儿子记得!六岁那年,爹要给朴姨娘迁坟,入祖坟茔,娘不许,在祖宗祠堂前跪了三天三夜,大冬天的差点儿将娘冻死!那贱人到底没能入了祖坟!”
高家老太爷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想要跟朴姨娘葬在一个地方,哪怕不能合墓,挨着坟茔也好,可高老太太哪里肯?
也因为如此,高家老太爷死了也没能跟心爱的小妾躺一起。
“一个贱妾,就把你爹迷得不分东南西北了,连祖宗家法都能无视了,贱妾不入祖坟不起坟茔!你真不愧是你爹的种,你为了个贱婢都敢不孝亲娘了!”
“老太太,您别生气,也别动怒,平心静气一番,一会儿好诊脉。”文景辉对高老板,更看不上了。
高老太太激动过后,只剩下无限唏嘘了,她让高老板起来,待高老板站起来后,她也不理他,只是跟文景辉聊天。
“文先生好样貌,好才华。不知道文先生有没有说亲?”可能所有的妇人,都是天生的媒婆?
“这个,呵呵!”这回换文景辉无言以对,嘻嘻哈哈的打了个茬过去:“高老板并非寻常人,怎么就到了我这里来为老妇人寻医问药呢?这北平府里名医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呀?”
“他倒是给我找了不少名医回来,据说还请了一位‘御医’给我看诊,可苦药汤子没少灌,这病也没见好,最近又听说了您,便非要带我过来看看,我现在正是疼得难受的时候呢,要不是听说是治好了热疫的小大夫,我还不乐意动弹呢。”高老太太现在看文景辉是怎么看怎么好,比自家儿子强多了。
“风湿可耽误不起,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晚一天,您可就遭一天罪呢。”风湿的话,其实很多大夫都能治,而北平府不是没有高手,还请过御医,虽然不知道御医水平如何,但是能御前伺候的,能进太医院的,那都是全国医术拔尖的了,都没给高老太太治好?
“我都遭了好几年的罪了,当年大冬天的顶风冒雪,从北方带着钱去南方进货,然后带着货物让镖局的人送到家,其中艰险,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往事不堪回首啊!
十年前,可不是这么太平的时候,明朝初立,南方更是有陈友谅大军反叛,朱元璋登基是登基了,可还得平叛呢。
“娘!”高老板也想起那过去的日子了,他娘将他们兄妹交托给老管家带着,自己带着银钱去进货。
因为跟南方那边的关系不能断,一断自然有别人接手,高家老太爷已经病的起不来身了。
那一年,是那个朴姨娘去世后的第七年。
他娘那年在正月里跪了祖宗牌位,他爹气的躺下了,这一气就是二年之久,第三年,他爹彻底起不来身了。
结果老管家卷了他们家仅剩的钱财跑了,家里下人们四散逃走,他就跟妹妹两个,藏在娘亲的床底下,他爹,也是那个时候去世的。
待他娘回来,他爹都臭了,他跟妹妹幸好有忠心的两位厨娘护着,给他们俩做饭洗衣,藏起来不让人看到,生怕他们俩丢了。
就是今天站在高老太太身后的两个婆子。绝对的忠心耿耿。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翠娥那个贱婢,我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怎么这么像你爹啊!”高老太太这辈子的杯具,就是高老太爷宠妾灭妻。
“其实高老板还是很孝顺的,只是一个大男人,整天想的都是大事情,对内宅就没那么细心了,又有您这个当娘的在,他呀,才是最应该娶亲的才是,有个正经的女主子在,谁还敢起心思?”文景辉这话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了高老板的身上,也间接的给高老板求了情,正了名。
这年头不孝的子孙,当老人的可以直接打死,都不犯法!
你要是当不孝子的,敢虐待老人,哪怕是一手指头,官府都能抓你下大牢。
而且文景辉还等着宰大户呢。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高老太太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明显好了许多。
“您先伸胳膊,我给您诊脉。”文景辉对高老太太轻声细语,好似永远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其实心里头吐槽的厉害:这位八成是更年期综合症!
老太太没跟白家大小姐一样,搭个手帕什么的,可能是听说过,文景辉不让,所以文景辉很不费事的就给老太太号了脉。
脉沉而细,病在肉骨,且细而不定,风邪乃侵之兆,又中脉紧绷,可见正在翻腾,高老太太面色苍白,疼的肯定厉害,而风湿里能疼的这么厉害,肯定是在痛风啊!
风湿本来女性就少有得病的,高老太太情况特殊,可也不至于这样容易就病痛缠身,痛风又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原发的好治,继发的可是后天药物引起的毛病,可是不好治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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