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人改变,阿尔还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还是时常粘着莫萧歌,但午夜梦回时,他知道自己变了。多少次的夜里,阿尔问自己为什么不离开这个男人呢?去寻找自己生存的意义。可是意义这个字又让他觉得茫然,作为适格者的他,生存的意义是什么?经历过死亡的他已经超越了活着的意味,他必须寻找更高的目标让自己保持着生存的欲望,但是他找不到。
也许应该离开这个已经变得冰冷冷的卫星城,在这里他只熟悉莫萧歌和方镜锋,没有其他称得上朋友的人,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在琐事中渡过,自从失去交流后,为了揣摩莫萧歌的想法花了他不少精力,等到觉察到时,他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已经每时每刻都充斥着那个黑发男人的身影。
一切关于战斗的课程都被废止了,莫萧歌并不想在自己身边安一个定时炸弹,这也说明了他对于阿尔的态度。把保姆该学的课程全部学完,阿尔的精力就全部投入到莫萧歌身上,他想什么,他要什么,他干什么,一切都主导着阿尔的行动,阿尔象是失去了自我一般的存在,不仅是莫萧歌忽视他,就连他自己也渐渐忘了自我的存在。
这是一种可怕的现象,可是却没人意识到。渐渐的,周围人好象习惯了那个褐发男人跟在那个至高无上权力者的背后,也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语出惊人,又为他新奇的话语而议论纷纷。
阿尔和莫萧歌互相磨合着,他们的个性在渐渐渗透进对方的思想,他们的气息在互相包容着对方的生命。
如果硬要说出一个字的话,只有那个俗无可俗的:爱。
这是爱吗?
他们无法回答,可是在爱之前,他们之间缺乏信任,曾经有过,但人类这种东西即使生命变的不同了,即使身体变的结实了,思想上的软弱仍然无法完全根除,因为软弱而猜疑,因为猜疑而表现出敌意,结果事与愿违。
放任这种情形持续下去,大概是因为心中还有希望吧。
国庆日的临近让莫萧歌忙的不可开交,阿尔跟在他后面照顾得心疼不已,每天从睁眼到闭眼,莫萧歌的手中无时无刻不保存着大量要经批阅的文件,就连方镜锋都不再逃班,开足马力天天加点,所以当他倒下后,莫萧歌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从医生那里得知疲劳过度的结论后,莫萧歌也放下了心,七八天没睡觉大概连适格者都受不了了吧,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筋疲力尽,只想躺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从医院的长椅上站起来,才走了几步,莫萧歌就觉得眼前一阵旋晕,伸手扶住旁边的东西好一会儿才稳住脚步,转过脸一看,却发现自己扶的东西就是阿尔,那双绿色的眼睛泛着浓浓的担心,迅速的抽出手来,黑发男人重新恢复到精明干练的状态。
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批阅文件,恍忽间记得最后看到的是一份关于国庆日警备调整的报告,接下来就是香甜的梦境到来,睡眠被寒冷所打断的,莫萧歌被冻醒了,在他刚睁开眼睛时,一床温暖的毯子带着阳光的气息盖在了他的身上,大型犬低声解释:“你睡着时,我不敢靠近你……”
上次的兰花事件后,莫萧歌总是把阿尔赶进单独的房间然后锁上门,才回自己房间睡觉,这种行为也是在表明他的态度。
沉默的卷起毯子挥开阿尔的手,莫萧歌走进书房,关起门把跟随的绿眼睛隔绝在门外,他坐在大书桌前,挣扎了几秒后,还是说出了想说的话。
“监视记录倒回一小时前,地点客厅。”
书桌上方出现了悬空的透明屏墙,分隔成十六个小画面,显示着一小时前到现在的监视画面。
莫萧歌看到自己睡着后,褐色脑袋一直在沙发周围十米处转来转去,手里拽着那床毯子,好几次尝试着走近他,却又放弃了,就这么徘徊到他醒过来,阿尔才迅速的窜上去给他盖上毯子。
“8点15分到8点35分,循环播放。”
电脑忠实的执行了主人的命令,阿尔的身影在屏幕上反复出现,莫萧歌似乎要从这不停循环的画面中找出蛛丝马迹,给自己一个信任对方的理由。
但是,理智却让在他的心中不停的提醒,让他的感情不得安宁,最终他长叹一声,关掉了监视画面和房间的灯,在黑暗中看着窗外的宇宙景色。
无形静谧的宇宙,没有尽头,没有上下,也没有左右,就好象适格者的命运,前路茫茫,而来路无踪。
敲门声响起,然后是阿尔的声音:“莫,你睡着了吗?”莫萧歌低声解除门锁,却没有答应询问的男子。阿尔再度敲门,发现门轻轻的滑开,室内一片黑暗,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悄悄的探头去看椅子上背对着门的男子。
果然睡着了……这样想着的阿尔不知道莫萧歌只是闭着眼睛,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烦恼的阿尔就这么呆呆的站着,而假寐的黑发男人则是在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原谅对方的理由。
这个理由出现了——阿尔在犹豫之后还是伸出手,把毛毯小心翼翼的覆在莫萧歌的身上——却在下一秒被莫萧歌的抓住了手,这个突然的变化把大型犬惊得全身汗毛直竖,不会又挨一顿打吧?虽然说适格者死不了,可是死去活来的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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