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皱起眉,缓缓地、咬字道:“客人何意?”
这长久待在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周身竟弥漫起一种威势,恍若山岳,单薄的身躯似有千钧,让人油然而生无法面对之感。
“流家村,只不过是个幻境罢了,”于歌说出了两人商量出的结论:“这里的人都是假的,不符合实际的,出现了漏洞的时候,就会查漏补缺,试图让一切符合实际。”
邵羽仔细观察着流浪的神色,突然道:“或者说,仅仅是一个人编织的梦境罢了,在做梦的那个人就是你,流浪先生。”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村子一瞬间停止了。
嬉闹的孩童、洗衣的女人、耕作的男人,动作都凝住,如同被谁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流浪死死地瞪着两个闯入者,仿佛在凝视积年累世的死敌,他举起右手,每一个生灵身上都有灵力飘出凝聚,不多时,其手心便旋转着强大的灵力,表现出的力量完全突破了筑基后期的限制,就在邵羽和于歌如临大敌、暗呼失策之时,锐利的枪尖穿过了教书先生的胸口。
血般殷红。
相貌与其一模一样的男人唇角挂着讥讽的弧度:“成为我的养分吧。放心,我会把天上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送去陪你的。”
“呵,说定了。”
这便是流浪的遗言。
第157章 黑泥
如同镜面碎裂。
方才还热闹的村子,刹那间消逝了,这过程短暂而无声,却又漫长而恐怖。无论是牙牙学语的幼儿、劈柴担水的青年,还是田埂边抽着烟袋的老人,他们的身体都在瞬间变成一片一片,而后在风中化为无。
仿佛从未存在。
不,本就从未存在。
这一切发生地极为迅速,在“死亡”之时,人们还维持着原本的表情和动作,偏偏修士的眼力足以让邵羽和于歌将这些瞧得清清楚楚,无端端地便多了丝恐怖的味道。
教书先生是最后一个碎裂的。
没有血肉,甚至找不到存在的痕迹,仅仅是曾穿透他胸口的魔枪枪尖更红艳了些。
“你……”
不待邵羽问出口,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于歌?于歌!”
无人应答。
邵羽皱起了眉,停止了这种可能会给自己招来危险的呼唤。
四周茫茫一片,目之所及俱是漆黑,也不知道是鲲鹏天赋异禀还是什么原因,他还没有放出神识,竟然就能够感受到所处的环境了。
脚下的路有些崎岖,只要小心一点并不影响行走,试着召唤风,却无天地灵气呼应——有点糟糕呢,邵羽想着,不知道于歌如何了,再有就是,如今的变化是否在流沁的预计之中呢?
流沁挣脱了出来。
原本村庄的所在被一座巍峨的山峰代替,大山充满了古老的气息,山脚下,一团黑雾不断翻涌,仿佛有生命一般,更为奇异的是,它予人的感觉并非邪恶或神秘,而是种悠远的博大。
暗红色长袍的男子喃喃道:“天地开辟,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沉为地……”
邵羽望见了很多气泡。
五彩缤纷的气泡。
“……”
想到了前世吹出来的肥皂泡什么的,一定不是他的错。
邵羽走进了些,可以瞧见每个气泡当中都有淡淡的人影,这些影子如同被禁锢住一般,脸上都带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表情,或是诡异的笑容,或是疯狂的愤恨,或是病态的执着,他一个个瞧去,霍然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廖平。
感谢修真者强大的记忆力,让他还能认出这在第一次穿越无名沙漠时搭伙的人类。
带着某种预感,在庞大的气泡群里穿梭,果然又找到了虎琳,那个死在自己风刃之下的女人。
如果这还是在现代社会,邵羽的脑洞会告诉他这儿是人体实验室,不过如今处在天元大陆灵寂国,整个世界的背景设定是玄幻类型,所以这里……还是人体实验室!
虽然说法可能不同,但内涵是一样的。
这么多“重生者”的背后,显然是有推手的,那么让这些人“重生”,对幕后的人有什么好处呢?
坦白说,邵羽觉得这种“重生”不太对劲。
对比起来,将时间线扰乱,把已经结束的灵魂重新投入生前算得上是正统的重生,遵循时间线,把一段伪造的记忆和情感投入一个人体内,后者要容易得多了,唔,说不定是前者和后者的结合?
这样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果然只有所谓的“仙”才能够做到吧。
他小心翼翼地以各种姿势路过气泡群,然后被一个金色的、把路全部堵死的气泡拦住了。
——居然把天上的路都堵死了啊!
霸气侧漏。
邵羽想了想,朝着那团金色走了过去。
他早已发现,这儿似乎是一个前所未见的‘独立’空间,不仅和外界的联系是隔断的,而且和桃花扇的器灵小桃、以及一直待在身上的系统白泥都没法交流了,除了往前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那就瞧瞧吧,如此宏大的规模,会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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